“殿下,妾身今日给你准备了暖身子参汤,妾身喂你。”温软语声轻柔,就连喂食的动作都变得温软似水。
方长霆:……
现在才来做戏,是不是已经太晚了?
“殿下且安心,石校尉和宋知州已经把这院子护得水泄不通,贼人是进不来的。”
嗓音温软,特别是那声殿下,喊得又娇又软,方长霆的耳朵也跟着微微一颤。
“殿下若是你能听到妾身的话,就快些醒来吧,妾身很是担忧你。”
温软盯着方长霆,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但戏总是要演足的,若是他能听得到,那便最好,在他醒来之时,也能在他的心中落得个温柔娴淑,不离不弃的好印象。
温软自以为的温柔娴淑的形象,她决然猜不到,这辈子都指望不上了。
“王妃,热水来了?”
温软轻声说:“放在这就好。”
巾子沾了热水,拧干,在方长霆的脸上慢慢的擦拭,随后是两只手,仔细得每一寸都擦了两遍。
温柔得让人都忘记了她初初来到稷州那两日是如何给他喂食的,长这么大,方长霆从未被人像她那样粗鲁的掐过脸,她是独一个。
待遇比之前好了许多,但方长霆也非常清楚她的目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那夜刺客来犯之后,宋琅每日领着人在稷州挨家挨户的搜查,过了数日,晚间没了声响,但越是这样,就越不能掉以轻心。
温软依旧每晚都躺在床边的地上,不同的是,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睡得没心没肺,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刻醒了,醒后见没有动静,才慢慢的睡了过去。
温软现在是双重紧张,一是来源于不知道的危险,二则是方长霆醒来的事情。
上辈子他极其不待见她,所以在知道他或许能听到声音后,这几日都想尽办法在他的耳根前多说些担心他的话。
但万一他没听到,醒来后还是像上辈子那样不待见她,她又该如何?
双重紧张之下,温软更加的睡不好了。
她翻来覆去的声音传到方长霆的耳中,他也跟着睡不好。原本一日昏沉的时间就比较多了,若是晚上再睡不过去,那漫漫长夜难熬得简直要命。
在温软无数次翻身之后,方长霆几乎想起来怒问她——到底想什么,还能不能让人安睡了?!
想法一出来,嘴唇略微的动了动,但毫无声音,可方长霆自己却察觉到了。
他似乎可以动了!
方长霆压抑住激动不已的心情,继续尝试着动自己的手,随即他的手跟着动了!
那接下来,他要做的便是睁开眼睛!
屋中似有冷风扬起,温软的脖子一寒,缩了缩脖子,随后小头颅往被子埋。
与此同时,最出色的刺客也隐藏在这黑夜之中,伺机而动。
刺客,又来了。
这次来的人显然比上次训练有素得多了,一百余黑衣人竟然就这么冲入了知州府,直攻入方长霆的院子中。
温软也从梦中惊醒了过来,立马点了灯,然后握着马刀护在床榻前,这一次握刀,没有了第一次颤抖,稳当了许多。
方长霆睁开眼眸,视野一片模糊,半响之后,只见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幔外立着一道瘦小的身影。
嘴角不自觉一扬。真是个不自量力的,就那小身板,还妄论保护他?
方长霆嘴唇张了张,但细微的声音被外边的打斗声彻底掩盖,床外的人根本就听不到。
呼了一口气,放弃毫无意义的叫喊,暗中保持体力。而目光依旧落在那模糊的身影上,从头往下的看了一遍下来。
视线渐渐清晰了些,但还不足以完全看清事物。
打斗的声音离院子越来越近,似乎听到了什么声响,方长霆的双眸蓦地一寒,费力的伸手摸想了枕头底下,探寻着温软说的那把匕首。
不一会,还真的碰到了。
“殿下,你别怕,妾身会保护你的!”说得铿锵有力。
方长霆嘴角微抽,保护不必,但愿不要拖后腿。
房门蓦地被打开,一个侍卫匆匆跑了进来,喊道:“王妃,贼人凶猛,快把殿下带走。”
温软一惊,下意识的转身去扶方长霆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然转身握紧了马刀,怒瞪那走到了里间的侍卫,大声呵斥:“站住!”
谁知那侍卫没有站住,却蓦地抽出了刀,双目杀气四起。
“别过来!”温软握着马刀,希望房外的人听到,继而大声的呵斥,只是声音已经不稳了。
那侍卫双目一睁快速的往前冲来,惊惶的温软心底一突,闭上眼拿着一把马刀胡乱的挥舞,大喊:“你别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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