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琅武将出身,宋十七也跟着他学了一神的武艺,年纪轻轻傲气重,以锄强扶弱为己任。
宋琅就一个宝贝儿子,才十几岁,不好好待在家中念书写字,偏要嚷着锄强扶弱,怎么可能不气。
“王妃你可千万不要把昨晚做的事情告诉我爹,就算不打断我的腿,也会把我关禁闭的。”
温软道:“你好好的跟踪什么贼人,若是人家武艺好的话,你们打不过如何是好?”
许是气氛没有刚刚的紧张了,宋十七耸了耸肩,道:“打不过那就跑呀,而且他们进了暗巷,我们也不可能傻傻的跟进去,要是他们在暗巷中埋伏把我们抹脖子了怎么办,但昨日他们进了暗巷后,我们几个人分别堵在了巷头和巷尾许久,都没有堵到人,想必是被发现了。”
闻言,温软笑容渐淡,皱了皱眉,问:“以前稷州也这么乱吗?”
宋十七摇头:“也不会,就是先节度使造反之时,对稷州管辖得更严,晚间都不许人出来,若说乱的话,大概是在平乱后,但都是一些宵小,但最近似乎怪了些。”
“如何怪?”
“我特意调查了一下,打更的更夫说晚上的时候会看到有人从眼前一晃而过,把他吓得不轻,我们昨晚见到的人,单从他们走路无声来判断,定然是武艺高强练家子。”
温软神色一沉,露出了严谨之色,“十七,你最近也不必再去夜巡了,再夜巡容易出事。”
十七“啊”了一声,但随即一想,便瞬间明白了是什么事,讶异道:“王妃意思是,这些人想对骁王殿下出手?”
温软诧异的看向十七。
十七摸了摸自己的头,笑得有些腼腆:“家中的人常说,我若是把聪明劲放在学习上,定然能高中状元。”
温软哑然失笑,这宋十七确实聪明。
“你随我去见你父亲……”看宋十七连连晃头抗拒的样子,温软无奈的笑道:“我保证你父亲不会把你的腿打断,也不会把你关禁闭。”
宋十七这才肯点头,跟着温软原路返回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这位骁王妃好像比自己年长不了几岁,但方才在谈话中,他为什么有种她比他年长了许多岁的错觉?
*
风雨欲来,这是方长霆的感觉。
因昏迷,他听力也敏锐了许多,屋子外边的声音也能听到一些。
今日看岗的人一时间增加了不少,巡逻的人也增加了,多年从军的经验告诉他,这知州府怕是不太平了。
所谓的不太平,不用多加猜测也知道是冲着他来的,可偏生他还处于昏睡的状态,是死是活都要靠着旁人。
可如今这个旁人之一到底去了哪?怎这么久都还未回来?
他虽不知时辰,但从他早膳到现在已经进食第三次来看,已经过去了约莫两个多时辰了。
方长霆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温软回来,直到意志力扛不住,昏睡了过去。
醒来之时,也不知又过了多久,但清楚的是,房中的暖香完全消失了,没有了那抹暖香萦绕鼻息,他愣一下,这证明温软一直都没有回来过。
屋外传来脚步轻而快的脚步声,方长霆一下便分辨出来了,是温软的脚步声。
方长霆心底冷笑,这女人终于舍得回来了。
打开房门开,有寒气吹入,温软忙把门关上,然后把手中的东西放在了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然后哆哆嗦嗦走到火盆前伸出抱着袖炉还被冻红的手烤着火。
听到那声清脆的声响,方长霆愣了一下。
据他多年触碰各种兵器的经验听来,她拿回来的应是一把刀,落桌的声音较轻,而她能拿得动的必然不是什么大刀,想来应当是轻便的马刀。
但问题不在她拿的是什么刀,而在于——她拿刀想做什么?
身体烤暖了,把身上的披风脱下挂到了架子上,随后才转头透过透光的屏风看向大床。
心情颇为沉重的走了过去,落座在老位置上,叹息了一口气,“今日听小十七说,稷州城中多了许多高手。”
方长霆欲拧眉,所以她今日出去了这么久,就是和那个小毛头待了这么久?
“我寻了宋知州,宋知州告知我,在被抓的人中,倒是有一个人招了,说前次下毒暗杀失败,这次那人又再次砸了重金买你的命,许多刺客接下了这生意,估计近日出现在稷州城中的高手都是冲着你来的。”
方长霆一默,所以,她拿回来的那把刀,是打算保护他的?
但她那身板,能顶什么用?当杀手来了,她还不如找个地方躲起来,别把小命丢了就成。
晚间,温软挪开了屏风,把被褥在床边的地上扑了一层又一层,直到躺着觉得舒适才罢休,然后把刀放到了被褥旁,躺了下来。
听着温软一举一动的方长霆几乎想要咬牙,她宁愿睡地上,也不愿他同躺一塌,就真的这么嫌弃他!?
若是能睁眼的话,方长霆只怕会怒瞪她一个晚上。
夜已深,冷风凛冽,风声如马儿嘶声长起,即使昏睡中却依然戒备着的方长霆耳朵微微一动,意识蓦地清醒了过来。
再听近在咫尺的绵长呼吸声,顿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还扬言说要保护他的人,如今危险将临,她竟还酣睡如猪!
屋外忽然传来一声高喊“有刺客!”温软猛然清醒,瞬间从地上爬了起来,把马刀抱到了怀中,挡在床前。
完全清醒后,透过窗纸看到了跃动的火光,声音带着颤意安慰着:“莫怕,莫怕,外边都是些高手护阵,刺客闯不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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