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时。
只是想到那日她自请降位时的面容,他还是不免心酸。
他承认一开始是想利用顾氏,只是没想到到头来,她能做出这样的举动,来成全他。
这样想来,她是喜欢他的罢?
可为何越想,他越觉得难受呢。
烈酒入喉,他头一回觉得这酒太过苦涩了。
吴英不忍,小声道:“顾承徽给殿下亲手绣了一个荷包,奴婢小心收着呢,等待会离席了就给殿下。”
闻言,太子手心微紧,眸光里才算有了些神采。
吴英看了眼时辰,“子时快到了,殿下该进宫了,”他提醒道:“今日殿下可万不能耽搁了。”
太子颔首,放下酒盏起身。
众妃妾们连忙跟着起来,“殿下就要入宫去了?”
“恩,今日东宫燃庭燎,便由两宫良娣主持,不必等孤回来了。”
时光消逝,烛影被清风摇晃,散落一地昏黄。
蒹葭宫却并非外人所想那般寂寥落魄,为着消磨时光,竟是已经打起了叶子牌,很是热火朝天。
除了顾青昭和白承徽,还有绯紫和白承徽的一个侍女一起。
牌打过半,顾青昭状似不经意问了句,“今日怎么没看到你宫里的巧儿?那丫头,平日里可最跟你了。”
“她呀,前几日弄湿了鞋袜病了,如今歇着呢。”白承徽随口应了一句,眼神紧张兮兮地看着顾青昭手里露出的那张牌,顿时一阵泄气,“嗨呀,顾姐姐每回都把我的牌给抓走了,我这可就等着那一张呢,这回可都没了。”
顾青昭笑着推开牌面,“承让,这回可是我又胡了。”
一场牌打完,白承徽主仆输得腰杆子都直不起来了。
“姐姐这牌打得太好,我都输了几十两银子了,哎呀私库都要空了。”白承徽虽这样说着,可面上还是笑呵呵的。
“不过几十两银子,对你而言不是九牛一毛?”顾青昭笑着摇头,叫人来收拾了桌面。
别看白承徽位份一直没怎么高过,可她私库里的东西,还是十分可观的。
“嗨呀,蚊子再小也是肉嘛,我不管,我输钱了,心里难受得紧。”她瘪着嘴,抓着顾青昭就直叫苦,“非得要姐姐这里做一份饺子才能好。”
“我还说呢,原来是盯上我这里厨子的手艺了。那多好办。”顾青昭叫来蔡海,“叫小厨房给白承徽好好做一份饺子,务必要可口。”
“得勒,承徽放心,一会就好。”
小厨房里人手多,不过小半个时辰,一道精致的吃食便被端了上来。
白承徽乐得比平常都多吃了几个,结果就是成功地撑着了,忙叫苦连天地回自个儿东配殿歇着去了。
顾青昭看着她入了东配殿,才回过身来,就闻见一股子奇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