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龄点头,兄弟二人正要进屋去喝茶等候,忽听得身后有人叫道:“各位,还等什么?还商量什么?赶紧回去拿地契来交割啊。叫各村的人都赶紧来啊。都傻了么?难道等后日到期的时候卖给周家那个黑心的么?我不管了,我先回村拿地契叫人了。”
张延龄愕然回头看去,只见一名老者已经离座急匆匆的朝客栈外跑去。他这一走,顿时其他人如梦初醒,纷纷起身你推我挤踉跄蜂拥而走。顷刻间,本来熙熙攘攘的院子里便空无一人了。
“这帮泥腿子,动作还真快。”张鹤龄讥笑道。
张延龄笑道:“为了生计,他们不得不如此,没什么好嘲笑的。你我处在这样的境地,也会如此。”
张鹤龄白了弟弟一眼道:“莫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你我怎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张延龄一笑心想:嘉靖登基之后,我们的处境比他们还不如,被关在监狱里天天吃残羹冷炙馊饭烂菜,而且这样的日子过了十多年,你又怎会知晓。
“哥哥,今晚看来是没空歇息了。要通宵签订契约买他们的地。哥哥要不要去歇息一会,很快便要忙的不可开交了,我怕你半夜犯困。”张延龄笑道。
张鹤龄摆手道:“这种事我最有精神,怎会犯困?你歇着,我来安排人手。”
张延龄笑道:“也是,哥哥买地比我有经验。不过,咱们的银子不够买下全部的田产,这可怎么办?起码还缺五万两银子。”
张鹤龄瞪了张延龄一眼道:“我就知道你要说这件事。你是不是知道我带了银票来了?”
张延龄讶异道:“哥哥还带了另外的银票么?不是说砸锅卖铁东挪西借才弄了十万两银子么?”
张鹤龄低声道:“我把你大嫂的私房银子全拿来了。她起初不肯,我许了她一分利,她才答应给我。五万两银子,一分利,这利息你得认。”
张延龄哈哈笑道:“大嫂好手段,放高利贷放到自家人身上了。一分利,还不去去抢。不过,事急从权,倒也罢了。这五万两可是救急的。利息咱们认了。”
张鹤龄嘿嘿笑道:“算你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