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算是已故毛师傅的遗愿,以太爷爷对毛师傅的感情来说,其他的事情太爷爷都可以答应,唯独这件事不行,这不牵扯也不存在什么底线不底线,对于一个父亲来说,儿子就是他的逆鳞,触及到儿子的安危这是任何人都不能商量的。
太爷爷咬着牙把那个明扣旋转了三圈儿,那夹层应声打开,这一次没有暗箭袭来,但是映入眼帘的东西的却是一个叠的整整齐齐的东西,像是一层纱衣,太爷爷伸出手把这个东西拿了起来舒展开来。
纱衣很轻,太爷爷轻轻一抖这东西便舒展了开来,当这个东西露出全貌的时候,太爷爷先是一愣,随即便是一惊,他颤抖了一下,那个东西脱离了太爷爷的手掌掉在了地上。
这他娘的是一张人皮!
一张整整齐齐的风干人皮!
太爷爷浑身颤抖,胸口上上下下的起伏,他盯着这人皮看了许久,而那平躺在地上薄如蝉翼的人皮脑袋部位的两个空洞,却也如同是一双眼睛一样诡异的盯着他。
最后太爷爷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他强撑着恐惧蹲下了身来把那张人皮拣了起来重新的折叠好放在了桌子上。
这张人皮是谁的?
是毛师傅的?
从理智线索上推敲,既然是毛师傅交给他的箱子,那这东西肯定就是毛师傅的。
但是毛师傅的皮是怎么脱下来的?
当时公输奇不让自己见毛师傅临终一面,莫非是因为当时的毛师傅皮已经被剥了下来? 可是树没了皮会死,人没了皮岂能活? 如果毛师傅当时已经被剥掉了完整的皮,棺材里的他又是怎么活着跟自己说的话交代的后事?
这一点,太爷爷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但是有一点他可以确定的是,这是毛师傅留给后人的一条线索,指不定这条线索还举足轻重,里面甚至可能藏着德信堂机要集乃至于鲁班教诅咒的秘密。
可是太爷爷却有一事不明,毛师傅既然有时间在信里写下那么多的内容,怎么就不肯花些笔墨把这人皮的来龙去脉解释一番? 是不能说,还是说毛师傅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疑团充斥在太爷爷的脑海,他没有把人皮放回箱子里,而是撕下了衣衫的下摆把这张人皮给包了起来贴身藏好,而后太爷爷才翻起了箱子,那箱子里面不出所料的放着四个东西,一个是德信堂的桃符腰牌,一本《鲁班经》,一本《机要集》,还有一本《德信堂秘经》。
这几个东西的存在倒是在预料之中,太爷爷来之前本来内心深处的想法是翻看一下这几本书,但是现在已经那突如其来出来的人皮太爷爷已经对这几个东西没有了兴趣,再说他也不敢看,就算怀疑这几本书的真假,他翻开了也无法辨别。
太爷爷把箱子重新盖好,默默的退出了这间屋子,当天晚上太爷爷一夜难眠,思前想后之下他觉得自己被人给算计了,特别是毛师傅不管是好意还是恶意,总之在他在把德信堂传承给郭登科这件事儿上就算计了自己,这是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而太爷爷更是觉得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经超脱了他能掌控的范畴,这其中错综复杂的秘密和纵横交错的势力没有一个是他能惹的起的。
最后太爷爷无奈的发现他不能再坚守对毛师傅的忠义感情上了,如果继续下去,他可能面对的是自己无力承担的后果,郭登科那臭小子已然对鲁班教起了兴致,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保不齐哪天郭登科就冲动之下加入了鲁班教,到时候一切就都追悔莫及,于是太爷爷决定做点什么,以改变老郭家在这件事上极其被动的局面。
在第二天,太爷爷便怀揣着那张写满了秘密的人皮赶往了京城,家里的事情皆交代给吴管家上下打理,这一路上舟车劳顿上下颠簸自然不在话下,一二十天之后,太爷爷再次来到了京城,来到了宋家棺材铺,宋赐福虽然已经故去多年,现在尸身还在那天津地下河的长生天棺里,但是宋家棺材铺还未改名,太爷爷走了进去,看到几个年轻后生正在打棺材。
见太爷爷进来,一个人招呼太爷爷道:“卖这东西就不多跟你介绍了,爷您自己转转看看,相中了哪个告诉我们就成。”
太爷爷笑道:“我不买棺材,我找人,店里有一个叫金刚的嘛?”
那人一听这个道:“师父在里屋,咱们这边请。”
多年不见,冷厉如同金刚都开始收徒弟了? 想到那黑脸煞神一样的金刚给徒弟教授鲁班技法太爷爷甚至觉得有别样的喜感,他甚至都想问问这年轻后生看着自己师父害怕不? 不过太爷爷总归是没好意思开口问,言语之间便进了里屋,太爷爷没有从那里屋里面看到金刚的踪迹,这诺大的一个里屋里面倒是放着一口黑漆棺材格外的显眼。
虽说这棺材铺外面放着的都是棺材,可是这屋子里孤零零放着一个棺材却是格外的瘆人,太爷爷问道:“小先生,你师父呢?”
那年轻后生用手一指那棺材道:“师父就在这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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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太爷爷惊呼一声,冷汗瞬间打湿了他的全身,太爷爷尴尬一笑道:“小先生你莫要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师父就在这棺材里。”那年轻后生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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