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时候太爷爷已经彻底的乱套了,他屏住了呼吸甚至大气都不敢出,因为到现在他已经失去了判断力,甚至他脑子里一直所固有的观念和想法都开始动摇,还是那句话,他逐渐的变的不知道该相信雷献彩还是相信自己。
“这么说来的话,你来到这三道口,是因为听了那铁梨花铁前辈的话,而你在这口井里用活人献祭,也是铁梨花的主意?”毛师傅问雷献彩道。
“正是,铁前辈告诉我,京津相连,京城里的龙尿泉乃是这一条地下水龙的龙头,而三道口的这口井则是这条地龙的龙尾,所谓首尾相顾,这次龙尿泉所出的问题不在龙头上,而在这龙尾。只要镇住了龙尾,此法便可解我燃眉之急。”雷献彩道。
“鲁班教可是雷家的手下败将,雷家可是皇家御用工匠,享天子俸禄世袭罔替的样式房掌案,况且鲁班教如今式微到了极致,一个鲁班教老太太的话,雷大人就如此的相信?”太爷爷忍不住问道。
“我别无他法可选。”雷献彩苦笑道,说完,他补充说道:“而且说实话,我一开始对这个铁前辈也有所怀疑,但是铁前辈告诉我这一切不是她说的,而是鲁班教当年在镇守龙尿泉的时候,曾经由鲁班教的高手一路从京城观气理地寻龙点穴,一直从龙尿泉一路循到了天津的三道口,这才找到了龙尾的所在,并且鲁班教更是曾在这个龙尾的位置盖了一座龙王庙,打了一口井,以此来标明龙尾的位置。 我在来到这里之后,细细的揣摩了这个龙王像,发现这个龙王庙虽然不大,但是龙王像的雕工也是巧夺天工,而且那龙王像的点睛之法,也正符合鲁班教的金石点睛开灵眼的传统,我也便打消了心中些许的疑虑。”
这下连毛师傅都不说话了,太爷爷知道毛师傅现在肯定也难受,因为雷献彩所说的实在是太像是真的了, 可是其他的都好说,且就一点就让太爷爷难以说服自己,雷献彩口中的铁梨花是个正常人,可是太爷爷等人可是亲眼见过那疯疯癫癫的铁梨花,而且那疯婆子现在可还在自己的手上。
有些事必须从头捋,在来见雷献彩之前,太爷爷他们一致认为雷献彩为了图谋毛师傅手中的霸王符甲之术,断然是暗中的派人监视着毛师傅,龙头棍在鬼市现身的消息也是这个时候传到了雷献彩的耳朵里,所以雷献彩才会快马加鞭的带着人马抢先一步的来到三道口想要图谋什么。 太爷爷一直认为这个逻辑是通顺的,也符合雷献彩包括雷家在这一整件事上的态度。
但是如果雷献彩说的是真的,那一切就都不一样了,他对龙头棍毫不知情,而且也绝无害毛师傅之心,来三道口也不是因为鲁班教当年的失踪谜案,而是纯粹的为了自救。
到底是哪一环出了问题?
雷献彩的话到底有几分真的,又有几分假的?
最重要的是,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该如何接下去?
这注定是一场博弈,谎言隐藏在真相里,真相也在谎言之中包裹。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跑来这里找你么?”毛师傅问道。
太爷爷的眉毛跳了一下,心道毛师傅这是怎么了? 难道要跟雷献彩摊牌了?
“莫不是我在这里的恶行已经传遍了整个天津? 毛兄在天津也听到了消息,所以特来教训我?”雷献彩苦笑道。
“非也。”毛师傅摇头道。
“那是?”雷献彩问道。
“我在闲暇的时候去了一趟天津的鬼市,并且在那里无意间的发现了鲁班教失传了将近两百年的无上圣物龙头棍,我从那鬼市的商贩口中得知,他是从这三道口得到的龙头棍,雷大人想必知道鲁班教两百年前的风波,龙头棍出现在这里对于整个鲁班教来说事关重大,所以我来到了这里,恰巧听闻了雷大人在这里用活人献祭之事,特来见您。”毛师傅道。
毛师傅此言一出,太爷爷眉头跳的更厉害,毛师傅怎么能把这件事主动往外说呢? 不过他很快明白这是毛师傅用的抛砖引玉之法,为的是试探雷献彩的反应,当然也有将计就计的意思。
只见那雷献彩满面吃惊的道:“龙头棍? 代表着鲁班教无上威严的龙头棍被毛兄找到了? 那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对了,我来这里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不少外地收货的倒爷,他们说来村里找乌漆嘛黑的棍棒,连老太太的烧火棍都收,我只当这里是有什么出土的文物,却没往这方面去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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