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爷爷听了也是满嘴的苦涩,郭平安现在能有多大的造化都已经是他的事儿了,自从那一日的相见之后,自己与郭平安此生的父子缘分也已经是走到了尽头,如今他已经得了老佛爷赐姓纳兰,那他与郭家本就浅薄的缘分更是烟消云散,但是太爷爷再怎么心胸豁达,想想当年抱起郭平安还有父子之间那并不算长的陪伴时间,难免心中戚戚然。
那马爷可是七窍玲珑心,能在京圈儿顽主群里混的风生水起的人哪个能缺了眼力见儿? 马爷道:“按理说,如果你单独的与那雷家有什么恩怨,别说你找到了白云禅师,就是给那纳兰小主传句话,但凡有一股风传到老佛爷的耳朵里,那便什么事儿都没了,再借给雷家十万个胆子,雷家也不敢忤逆老佛爷半分,有这层关系而不用,怕是你也有什么苦衷,鬼手开了口,我这边也不能不给面子,你说吧,这事儿想让我怎么一个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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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爷爷不愿意跟马爷多提郭平安,这是他心中的一个结,不过对于马爷说的怎么一个了法,他却不是很明白,便问道:“实不瞒马爷您说,我平生不多涉及官场江湖中事,不懂这其中规矩,不知这种事有何种了法?”
马爷干咳了一声道:“按照咱们北京胡同里的规矩,无非是两种了法,一种是我找一个跟雷家相熟的人把这件事摊开了说,冤家宜解不宜结,郭老爷您找个场子摆个和事酒,我与那中间人在其中把暖场的话一说,此事也便是了了,这其二嘛,便是硬碰硬,雷家亮一下招子,咱们这边亮一下底子,大概是真碰不起来,最后看谁的关系硬谁便赢了这场仗,都是天子脚下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真的拼个你死我活。”
说完,这马爷自己都乐了,他笑了笑摸了摸油光锃亮的半面光头道:“嘿,还真别说,这两条路子眼下都不合适,您这事儿多半还牵扯了鲁班教跟雷家的恩怨,啧啧,这可就不好管了,说到底这是人家木匠们里关起门来的家事,咱们都是外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这清官难断家务事,备上三口铡刀的包大人遇到也家务事儿也得黑着一张脸啊!”
马爷这种人嘴皮子贼溜,太爷爷虽然没有跟这种京城的老炮儿直接打过交道,却也知道这种人大概的路子,他知道这是马爷给自己暗示看自己能给他什么好处呢,道上的人可不是真的跟武侠小说里那样行侠仗义飞檐走壁,像刘八爷这样仗义的人也不多,更多的是无利不起早之人,毕竟用了自己的资源帮你平事儿,你不意思意思也说不过去? 这叫一个等价交换。
太爷爷赶紧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道:“马爷。泰来此番进京没想到会出这档子事儿,所以备下的银两也不多,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马爷不要怪罪才是。”
马爷撇了那张银票一眼,不动声色的把银票揣在了袖兜里,道:“郭老爷是个明白人,不过我刚才说的也是明白话, 他们木匠里自家人的争斗外人不好插手,但是郭老爷要是单纯的想让我帮忙找个人,那这事儿绝对能办。”
到现在太爷爷算是听出来了,这马爷并不想因为自己或者说因为鬼手去得罪雷家,这种人心里有杆秤,总会权衡利弊之后做出最利于自己的选择,不过太爷爷也绝对没有说在京城里跟雷家碰一碰的打算,他想要的也的确就是毛师傅能够平平安安,便立马拜谢了马爷道:“若是能找到我的那位朋友,还能让我们顺利的离开京城,他日之后,定然重谢马爷。”
太爷爷也是先把话说这,因为在京城里可能遇到的麻烦还远远不止于雷家这么简单,那茅山七子也是摆在明面上的威胁,自己虽然有鬼手的相助,却在以后也有用的上这个马爷的地方。掏一次钱若是能做两次来用自然是最好的选择,这也是太爷爷在生意场上积攒下来的精明。
马爷点了点头说这件事就包在他的身上,考虑到几人的安全,马爷又安排小厮在一个胡同里找了一个四合院暂时的给太爷爷三人安身之用,至于其他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手段,马爷要怎么办事不会告诉太爷爷,太爷爷也没有多问。大概过了三天以后,马爷那边传过来了消息,这个消息自然是毛师傅的消息。
按照马爷的说法,太后老佛爷的寝宫的确是正在修建中,用的也是雷家设计的寝宫图纸,不过所用的工匠都是朝廷御用的样式房的人,用现在的话来说,用的都是正经编制内的正式工,像修建皇家寝宫这种事儿不可能用外面的编外之人,毕竟这是关乎皇家尊严跟社稷的大事儿,而马爷的人同样打探到,两个月前的确是有一帮外地的匠人来到了雷家,不过他们并没有在京城里待太久的时间便离开京城了,去了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