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蕊没说话,只是掀起眼皮瞥了唐良平一眼。那眼神里裹着七分讥讽三分嘲弄,嘴角微微撇着,分明是 “你觉得呢” 的无声反问。
夕阳透过窗棂斜切进来,在她脸上投下半明半暗的光影,倒让那抹不屑显得格外刺眼。
唐良平的眼睛瞬间眯成条缝,瞳孔里的光像被云层遮住的月亮,陡然暗了下去。他指节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想想我和你姐,我可以确定,我是爱她的。”
“呵 ——” 宁蕊的笑声从鼻腔里挤出来,又轻又冷,往沙发后背靠了靠,双臂抱得更紧了。
唐良平却缓缓点了点头:“可能你觉得奇怪,也觉得不可理解,但我心里确定是这样的。” 他抬眼,“她走了,我心里空落落的,你根本无法想到我内心的煎熬。”
座钟的滴答声突然变得清晰,宁蕊望着墙角那瓶泛白的孔雀翎,忽然沉默了。唐良平和姐姐之间的纠葛,像团缠满荆棘的乱麻,她既不想评价,也懒得分辨真假。那些深埋在权力场下的爱恨,从来都不是她能看透的。
唐良平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喉结动了动:“我说真的,我到现在还是有些后悔。不过你作为她的妹妹,那我自然还是要提点你一下。”
宁蕊轻轻摇了摇头,刚要开口,唐良平却抬手制止了她。他的掌心,在暮色里泛着青灰色:“你先别说话,我说完了,你再说。” 他顿了顿,指尖在茶几上点出两个圈,“我有个想法,一呢就是让你回到体制内。。。。。。”
“我不……” 宁蕊的话刚出口,就被唐良平的眼神压了回去。
“第二呢,我想让你来做我的助理,你做我助理,我放心。” 他的声音放缓了些。
宁蕊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你身边不是有助理的吗?那个艾琳还不如你意?”
唐良平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嘴角的弧度绷成了直线:“她,哼,不过是条喂不熟的狗。”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要不是她,你姐怎么会独自去京城拜会那些人,呵。”
宁蕊的指尖猛地掐进掌心。虽然不清楚其中的纠葛,但她能从唐良平的语气里听出咬牙切齿的恨意。她沉默地低下头,视线落在地毯的花纹上,那些交错的藤蔓。
唐良平的声音缓和了些,却带着一丝后怕:“那个女人私心太重,我如果再用她,说不定下步离死不远了。她太过于张扬了,连我的话都敢阳奉阴违。”
“这不是你选的吗?” 宁蕊的嘴角微微上扬,语气里带着点报复的快意。她想起姐姐生前偶尔提起艾琳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忧虑。
唐良平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裹着说不清的味道:“若不是你姐突然之间变了,我会这样?”
宁蕊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她自然知道姐姐为什么会变,碎片在脑海里闪过,让她指尖发凉。
唐良平看着她骤然苍白的脸,错开了话题:“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我是诚意想请你回来做我助理,而且,你无需再陪我,你要谈恋爱也好,嫁人也罢,我都不干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