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侍卫面面相觑,到底是走远了些。
过了会,茅房里突然传来她一声凄厉尖叫喊着救命有刺客。
侍卫迅速赶过去,却见里面空无一人,二人脸色唰地变了,忙去传人寻人抓刺客。
而茅房顶梁上,锦宁像根烤肉串一样死死抱着木房梁。
她根本没信心这招会行得通,能爬上来这时候却不知道怎么下去了,好高,她欲哭无泪,等了会,确定外面没动静一咬牙跳了下来,落地的瞬间膝盖一软,她瘫坐在地上缓了缓才能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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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躲过来往的侍卫,锦宁绕到前院的一个废弃竹林后。
还好,狗洞还在。
这应当是府邸前主人的狗洞,这小院没人住所以这狗洞也没人管,上次她就是从这爬出去找谢容的。
她身子纤细,很容易就爬了出去。
没时间享受外面的自由空气,她卖力跑到人多的拐角,锁定一个看面相很合眼的大娘,不由分说直接将怀里信塞给大娘,当然,还有两块银子。
她急道:“求您帮我把这封信送去琴水街的仁寿堂里,就说是给十一的,这些银子是报酬,只要能送到地方,以后咱们有缘碰到就再给您二十两!”
“可以吗?”
她细细想来,连秋月也不敢相信。
不如冒险出来一遭。
“可,可以,可以!姑娘放心吧!”大娘仿佛被天上的馅饼砸到,拿着银子连连答应。
锦宁又叮嘱了句,才转身跑向另个方向,还未跑出几米远,大队人马已经找了过来。
为首正是被锦宁骗过的两个侍卫。
不等侍卫发觉端倪,锦宁气呼呼地叉腰冲过去,照着他们额头一人给了一个脑瓜崩:“笨蛋!废物!要你们有什么用,我差点就被刺客抓走了!”
侍卫脑门涨红,斗胆问:“夫人您是怎么从刺客手中脱身的……”
“还好意思问,自然是以本夫人的绝世聪明。”她跳起来多给了问话的那个侍卫一个脑瓜崩,蛮横道,“你还多嘴,我告诉夫君就是你疏于职守让他不饶你!”
侍卫立即闭紧了嘴,做了个请回的姿势。
锦宁这才消停,在他们的团团护送下回府。
她抬手不动声色地抹掉额角冷汗,暗暗松了口气。
……
信是冒险送了出去。
可锦宁无从得知那信到底能不能到谢容的手上,是以她心中依旧忐忑难平,只能暗暗祈祷那位大娘是个言而有信的。
眼看日头落下,天际渐渐暗了下去。
往常这时候谢韫早该下职回来,今个却反常的不见人归。
秋月听得了传话,从院外进来,说道:“夫人,郎君派的人来传了话,今晚郎君在宫里归时不定,让您先用膳休息,不用等郎君。”
锦宁缓缓点了头。
倒没怎么见过谢韫加班。
她猜测难不成是老皇帝快要咽气了?
若真是如此,不止谢韫,朝中大臣都要守在宫里,谢容自然也在宫里。
等皇帝一死,太子继位,倘若如谢容所说真的有危险,他又会如何去应对……?
锦宁忧心忡忡,晚膳没怎么吃。
据说胃是情绪器官,布满神经,能反应人的心情。她心焦的厉害,浑身乏力,果然吃几口东西又觉得不舒服,有种想呕吐的感觉。
她抚了抚胸口,简单洗漱一番就躺去了榻上。
夜半微凉。
锦宁近日觉浅多梦,在榻上翻来覆去好一阵才睡着过去。
许是白天到晚上都没怎么吃饭,她虽没胃口,腹中却实打实空落落的也难受,半夜倒是被饿醒了。
她乏力得不想睁开眼来,无意识地哼了哼,抓着枕头蹭了蹭挪了个舒服的位置,便要忍住饿意继续睡下去,半梦半醒之间浑身却忽然有种古怪的不适感。
夜幕深重,房中未留灯。
她皱着眉头,紧闭着的双眼缓缓掀出一条缝来,就看到昏暗的夜色中,一具人形轮廓的黑影在她床边。
锦宁骇然瞪大了眼,浑身毛骨悚然。
“是我。”平静熟悉的温和嗓音止住了她就要发出的尖叫。
锦宁呼吸急促,捂着不住慌乱起伏的胸口,魂都要吓没了。
她颤声:“你差点吓死我!”
谢韫下颌轮廓在昏夜中有些模糊,神情更是看不清。
“抱歉,我不是有意。”他坐在床边,抬手朝锦宁伸去,手指浸过黑暗刚触到她的脸,就被她抖索地往一旁避开。
谢韫微凉的指尖落空,顿了一顿,安静地垂下手臂。
许是夜半归来的缘故,他身上透着些室外凉夜的寒意,锦宁不由自主地生出些惧怕,心跳如雷,额角都渗出了丝丝冷汗。
也不知道他在这盯了她多久。
大半夜的着实太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