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京城是要变天了。
皇帝一死,若没意外便是太子继位。
而谢韫曾做过太子的幕僚……这一点他也未瞒过她。
锦宁此刻又猛然想起了谢容,他曾说,倘若日后谢韫助太子夺得皇位,他们必不容他。
他们二人之间,会死一个。
“离那一天不远了,”谢韫看着她,温柔道,“委屈卿卿忍过这段时间,等宫里纷争平息,我们就离开京城,做一对平凡又恩爱的夫妻,过上安稳生活。”
这曾是锦宁所向往的生活。
她不止一次地与他提过。
而今,这一天终于快要来到。
锦宁对上他那双含着笑意的双眼,扬起唇角点了点头,做出欢喜的模样:“那太好了。”
谢韫牵着她进了屋里。
他撩袍坐下来,锦宁便从他掌心里抽回手,还未撤出身子就被面对面抱住了腰。
坐着的青年姿势呈低些,一双掌心扣着她纤细的腰,轻轻使着力。
锦宁微愣,身子不得不朝他贴近,她略低眼看过去,而他在她柔软胸脯前微微仰脸,弯起眉眼,似撒娇一般:“要卿卿亲一亲我。”
锦宁身子有几分僵硬,别过脸,堆笑说:“别闹,先吃饭吧,我饿了。”
谢韫眼里笑意渐渐淡下去。
他没有松手,也未出声,维持着这个姿势静静看着她。
空气寂静。
锦宁再看过去,目及他平静的双眸,脑中不可控制地浮现那窥到的一幕。
她后颈凉了凉,脸上露出个‘真拿你没办法’的无奈表情,抬手捧起他的脸,在他唇上用力亲了下:“这样行了吧?”
谢韫轻‘嗯’了声,未再作其它要求,面色无常地与她一同用了午膳。
午睡醒来时,枕边人已经不在。
锦宁从榻上坐起身,额头又冒了不少冷汗。
她望着地面发愣,秋月进来见她这副失神模样,以为是离了谢韫的缘故,说道:“郎君去上职了,看您睡得熟就没喊醒您。”
锦宁回过神,点了点头。
她半躺在床头,缓和醒来不久还有些昏沉的脑袋。
昨夜受了很大的惊吓,脑中思绪颇乱,在谢韫面前又一直身心紧绷着,像只没了翅跌入虎穴的小雀,战战兢兢,浑身都有些不舒服。
中午吃的不算多。
许是受心理压力的影响,她肚子也有些不适,有轻微的反胃感,却吐不出什么。
“夫人?”秋月看出她难受的表情,锦宁摆了摆手,“没事。”
她下了床,走出屋子,是要出门的架势。
值守在院外的两个侍卫拦住她,锦宁眉头紧蹙,不悦道:“我连这个院子都不能出了是吗?”
侍卫让身,对她垂首:“可以,但夫人只能在府里走动。”
锦宁深吸一口气,压下烦躁,大步迈出院门。
她不满被困在府里,可谢韫的理由实在没得反驳。
侍卫亦步亦趋在她身后。
锦宁用余光扫了他们一眼,也未在意,她只管闲逛似的走过府里有人住的地方,却到最后也没看见想看到的身影。
她心愈发下沉。
十一真的离了府。
回到屋里,遣退仆子,她坐到书案前,面前置着张未着一墨的信纸,捏着毛笔的手迟疑不决。
谢容现在来看对她已经没了执念。
她却是要主动去招惹他么?
可想来想去,除了谢容,她身边根本没有别的能帮到她的人。
而她必须要弄清楚,左安生前去澜溪县是为了什么,谢韫又为何一反往常让亲随死无全尸,最重要的,湘玉是不是还活着。
锦宁毛笔字写得很流畅工整,甚至可以称得上漂亮。
她在现代时没怎么练过书法,这全是来到这时代后谢韫所教。
他自然是知识渊博、习得一手好字,若她来了兴致或是有什么不懂,他就会为她授业解惑,闲暇时会教她临帖习字,她来了趣味还会自称学生,调戏叫他一声‘谢老师。’
忆起这些锦宁还是会不自觉笑出来。
她摇了摇头,小脸沉重地在纸上落笔。
她在信中写明,恳求谢容帮忙查出十一口中在澜溪县看到的左安身边的小姑娘是何人,帮她找到人。
折好信封,却又犯了难。
她出不了门,该找谁送信?
想来想去,信得过的除了贴身跟着她的秋月,好像也找不出别人。
她将信藏在怀里,又若无其事地出了院子,也不在乎紧跟着的侍卫,逛着逛着她突然一停说肚子疼立刻要去茅房,还气恼地指着守在茅房两侧的侍卫滚远点,有陌生男人离这么近她上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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