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她没如今这般清醒,竟然浑浑噩噩地在相府养起了辰哥儿,又憨傻地掏着嫁妆为宣家人飞蛾扑火,后来辰哥儿长大了,她的身子也因为常年喝老夫人下了寒料的汤而衰败。
宣文央官至右相那天,与许梦玉和辰哥儿一起站在她床前。
他们穿着朝堂命服,自己却行将就木,看上去活生生老了二十岁。
“央郎已将我扶正,为我请了诰命,你这被榨干的老东西,就安心去吧!”
许梦玉戴着她的嫁妆头面,恶狠狠捏住她的咽喉,而她早已没有一丝力气,最后只能在三人恶心得意的笑声中咳血而死。
这梦太过真实,沈拂烟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流了满头的冷汗。
“小姐怎么流了好些汗?要不要提前用冰?”
桂米听到动静进来,赶紧上前拎了帕子为她擦汗。
“做了个噩梦罢了。”
沈拂烟心有戚戚地捂住脖颈,那窒息而亡的感觉似还残留在喉头。
“你和平敦都会武是不是?”她叫住桂米。
“是,”桂米十分机灵,“小姐可有吩咐?”
沈拂烟思忖片刻,冷声道:“让平敦悄悄去相府查一趟,看看后门是否有个看左脸上有颗大黑痣的瘦子,别让人发现。”
梦里,也正是这个时间,相府新来了一个小厮。
平敦很快去了又回,让桂米带了话。
“小姐,相府后门有此人。”
桂米不明白沈拂烟为何要特意探查这个人。
“可是此人有何不妥?需要平敦去处理吗?”
“不必了。”
沈拂烟摇摇头,甚至还笑了一下,不愧是裴晏危的人,说起打杀之事倒是稀松平常。
这下,那梦便有几分真实。
她垂着眼,手指轻轻抚上耳间的红珊瑚耳环。
不一样了,她告诫自己。
梦中没有裴晏危,她也未和离。
这一世,她必不会同梦中那般为他人做嫁衣。
第二日,她带人前往相府。
带的人手多,惊动了白氏,见沈拂烟的马车扬长而去,白氏逼问了滴翠院洒扫的丫鬟,得知沈拂烟去的是相府,连忙从房中叫了一个蜂腰嫩脸的丫鬟。
“生得不错,碧蝶,你带上几个嬷嬷去追大小姐,就说是去帮忙的。”
白氏盯着丫鬟的脸看了片刻,塞给她一个纸包。
“这里头的药你找机会让大小姐服下,若她与姑爷能重归于好,你就是最大的功臣,到时候让你去宣家,做个姑爷的房中人。”
“奴婢遵命。”
碧蝶本就是白氏养着预备给沈若柳陪嫁的通房丫鬟,精通男女之事,闻言红着脸得令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