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凤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娘娘说的是!就是奴才!险些遭了仗责四十的那个奴才!”
“昨儿的那盏雪燕珍贵无比,是西域的特供,拢共也就两盏,二皇子千方百计地从皇上那儿求来一盏给您吃,却被奴才给糟蹋了——昨儿奴才就是死都不冤枉!却被皇后娘娘您给救了一命!奴才这辈子都记着您的好!”说罢,高凤又抹了一把泪,伏跪在了景华簪的跟前。
听到这里,景华簪瞬间才明白了过来。
昨儿她还为着这件事在心里对耶律岱钦百般的瞧不起,在心里笑他到底是蛮夷小国出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没见过什么珍馐。
“一碗寻常的燕窝而已!也值得一个小太监为它去搭上一条命?你们耶律家族也太不大气了!”
昨日她对耶律岱钦的嘲讽如同梵文经咒一般在她的耳边一遍遍回荡。
可耶律岱钦什么都没有解释,只是吩咐人免去了对那个小太监的惩戒。
更是没有解释被糟蹋的那碗并不是普通的燕窝,而是他为她求来的雪燕。
价值连城——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的不爱解释了——亦或——他从来都不是个爱解释的人——这么想着,景华簪感到自己心里的某处陡然间塌陷了下来。
她突然觉得,她似乎从来都不了解耶律岱钦。
直觉告诉她,她与耶律岱钦之间,类似的‘雪燕事件’还有很多很多——
她没问,他也没解释——
高凤是伺候着景华簪用完早膳才离开的。
景华簪一路将高凤送到了前院。
“娘娘留步吧,您将奴才送到这里,奴才已经很是惶恐了!”高凤望了望不远处朱红色的院门,朝景华簪恭敬道。
景华簪依言止步,淡淡一笑,“公公慢走,还要劳烦公公转告你们二皇子,早膳很合我的口味。”
高凤应声,退后几步,转过身带着人往外走去。
可刚走出几步,却又回身看向了景华簪。
“公公还有事?”景华簪不禁疑惑蹙眉。
高凤低了低头,那模样似是颇有一番难言之隐。
“若真有什么事,还请公公明言。”景华簪柔声道。
“回娘娘的话。”高凤低头小声道:“无甚大事,只是——”
“只是——奴才晨起时刚刚得知,我们二皇子他——”
景华簪生平最恨旁人吞吞吐吐,可眼下自己身份特殊,不过是个空有头衔无权无势的皇后,自然不敢再随意发怒,以免节外生枝。
如此,她的脾性也好了许多。
“究竟是何事让公公如此难以启齿?”景华簪仍旧不紧不慢道。
高凤咬了咬牙,“我们二皇子他要纳福晋了,不过,这福晋并不是先前定下的阿苏占大人的千金,而是——葛台大人的千金,名叫乌力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