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耶律敦巴日的心里头咯噔一下,朝殿中环视了一圈,转而看向阔阔真,压低了声音,“华簪公主染疫之事,珠古告诉他了?”
阔阔真眸底闪过一丝不宜察觉的慌张,抿唇一笑,“没有啊皇上,那华簪公主染疫之事,臣妾都没跟珠古提过,这件事宫外并无人知晓。”
耶律敦巴日眉头一挑,眸光颇有深意的落在阔阔真的脸上,散漫开腔,“既这么说来,这山人竟还是个有真本事的?”
“臣妾也这么觉得。”阔阔真谄媚一笑。
“你的意思——”耶律敦巴日微微一顿,又转而看向那山人,“莫非那染疫之人就是不祥之人?”
“正是!”山人微微一笑,“如果草民没算错的话,那人现处东南方位,是一还未婚配的女子!”
此话一处,殿内众臣又不淡定了,尤其是那帮前朝旧臣。
“景阳宫就坐落在东南方位,华簪公主又恰好染了疫,难不成这山人说的不祥之人便是——”
王延玉冷哼一声,睨了一眼身侧低语的几人,“闭上你们的嘴吧!此话又岂是乱说的!”
说着,他起身几步走到了殿前,站定,狠狠瞥了那山人一眼,抬手指着那山人,朝上首道:“皇上,依臣看,这并不是什么隐士高人!就是个满身铜臭味的神棍!华簪公主那疫染的蹊跷,皇上应下令明察才是!切不可听信这来路不明的江湖骗子之言!”
“大胆!”不等耶律敦巴日出言,阔阔真就一掌拍在了案桌上,“王延玉!皇上如何决断是皇上的事!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贵妃发怒,动静不小,可王延玉却并不怵她。
“贵妃娘娘说的极是!”他布满皱纹的双眸定定的盯视着坐在耶律敦巴日身侧的阔阔真,眸光似一道戳人的刀子,“皇上听不听老臣所言,也是皇上的事,这里还轮不到贵妃娘娘您来干涉!”
“你——”阔阔真没想道王延玉竟敢公然对自己不尊重,一时怒气上头,想再说几句,却被耶律敦巴日示意噤声,只好暂时偃旗息鼓下来。
“王延玉,朕知道,此事关乎华簪公主的性命,你也不必激动,朕心中自有考量!你且退下!”耶律敦巴日摆了摆手。
“皇上,您若是在对此事存疑,直接传召钦天监监正便是!何故要在这里听这么一个神棍说些颠三倒四的话!”王延玉并未有退下的意思。
令他欣慰的是,他的话刚说完,又有几位大臣站了出来向耶律敦巴日进言。
“皇上,王大人说的有道理啊!不如,您就让人传召钦天监监正来吧!”
“是啊皇上!——”
“是啊,传钦天监来就知道这是不是个江湖骗子了!”
耶律敦巴日不动声色的看着,未发一言。
站出来的官员无一北狄官员,全是前朝旧臣。
他冷笑一声,“尔等——意见倒是出奇的一致啊!”
“看来——尔等对已经成为过去的大景江山,还是别有一番感情呐!居然这么护着你们的华簪公主,怎么?生怕朕信了这人的话将你们华簪公主即刻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