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那位便是臣妾的弟妹珠古在道观识得的南山山人,想着今日除夕,除旧迎新,臣妾便私自作主将人传进宫里来了。”歌舞过半,眼见着耶律敦巴日心情尚可,阔阔真便趁机将珠古身后坐着的一位素衣长袍仙风道古的人指给他看。
“哦?”几杯酒下肚,想起阔阔真那日在乾銮殿说过的话,耶律敦巴日倒是来了兴趣。
他一抬手,对侍立身侧的卜臣佑快意道:“你亲去,将那山人请上殿来。”
“是。”卜臣佑应声而去。
须臾,歌舞停顿,那山人大摇大摆的上了殿,伏地叩拜。
“免礼——”耶律敦巴日抬手一挥。
“谢皇上。”那山人起身站在殿中。
耶律敦巴日仔仔细细的将人好一顿打量,眯了眯眼眸,缓声道:“就是你说朕最近沾了很大的霉运?”
那山人不卑不亢,没有丝毫的怯意慌张之相,“回皇上的话,那日有缘,草民便得以在那道观中遇见了那位贵人。”他说着朝珠古看了一眼,转而又看向耶律敦巴日,“可那时草民并不知那贵人竟真的是皇亲国戚——”
“如今,你可知道了?”耶律敦巴日抿了口杯中酒。
“如今,草民自然是知道了,且不光知道了,今日一见皇上天颜,则更加确信了皇上您近来确实是身侧出现了不祥之人!”那山人迎视着耶律敦巴日的目光,没有丝毫的躲闪,一字一句斩钉截铁道。
话音刚落,殿内各处就响起一阵阵的窃窃私语。
众人悄然看向上首和那山人的眼神都在一瞬间变得那么的难以言喻。
“好!”耶律敦巴日哈哈大笑,随即又一瞬间敛了笑意,“今日除夕夜宴,几乎所有亲近朕的大臣妃嫔宫役以及朕的皇子均在席间。”耶律敦巴日朝着殿中广袖一挥,“你倒是说说看,他们中哪一个是那不祥之人?”
耶律敦巴日的话刚说完,众人的心一瞬间都被提到了嗓子眼。
在他们看来,这一出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这种事,皇帝放着宫中的钦天监不用,非让一个不知什么来头的山人来说!真是荒唐至极!
这么一来,岂不是那山人指谁谁倒霉?
从大臣到宫役,皆心中愤愤,却始终不敢提出一个字的异议,只能静静的等待着那山人发话。
可那山人连看都未看,浅笑一声,“皇上,入席之时草民就早已看过,那不祥之人——并不在此宴席之上。”
众人听罢,心中可算松了一口气。
“哦?”耶律敦巴日眸光一闪,“那你的意思是——这不祥之人并不在宫中?”
阔阔真神色一滞,淡淡的往那山人眸间瞥去。
那山人与阔阔真对视一眼,又转而看向了耶律敦巴日,“皇上,那人就在宫中!且原是要出席宴会的,只不过,突然间身染恶疾,便不得出席,皇上,草民说的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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