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你也没有读过一句,禽兽才只知有母,不知有父。”嫡出也好,庶出也罢,外人说起来,都是一个父亲的女儿,出嫁之后,都是这家的姑奶奶,若因为庶出,嫡母就刻薄,嫡出的姐姐就不去搭理庶出的妹妹,那只会被人嘲笑,这家没家教。
“那你可曾见过,我娘的眼泪?”陈觉蓉的泪已经落下:“原本,我爹和我娘日子过得好好的,都是那些狐狸精,要勾引我爹,我爹生了外心,才会这样对待我娘,我娘也是没有办法,才这样对她们。”
“错的是令尊大人,为何,你要为难别人?”婉宁反问,陈觉蓉从没想过,原来错的是自己的父亲。
“都是那些狐狸精,勾引了我爹。”陈觉蓉到了这个时候都不肯承认,错的,是自己的父亲。
婉宁轻叹一声:“若你这样想,那你陈家,落到这个地步,不也错的是你们,而不是别人。”
这话给了陈觉蓉重重一击,陈觉蓉的手紧紧地捂住心口,对婉宁高声道:“我没有错,我们陈家,也没有错。”
“有没有错,二婶婶,你心里清楚,就不要继续说了。”婉宁看着陈觉蓉的眼神之中,带着些怜悯,她自命高贵,却从没有想过,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别人给的,别人能给,当然也能收回去。
“昨日,姐姐遣了一个嬷嬷来和我说话。”婉宁看着陈觉蓉,说出这么一句。
“你们姐妹之间,难道也很有话讲?”陈觉蓉冷笑一声,婉宁笑了:“姐姐说,她进了东宫,才晓得,原先在家中的那些争强好胜,半点意思都没有,她还说,陈姐姐曾说过,说,若是陈家对她亲娘,对她,有那么一点点好,那她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让一个恨透了陈家的人,进到东宫之中,能接触到至高无上的权力,这是陈家的败笔,而在事发之前,陈家并不会觉得这会失败,毕竟,陈家从没有把这个女儿当做一个人来看。
陈觉蓉紧紧捂住心口,在那大口大口喘气,已经无法反驳出口。
“你也不缺银子,还是对身边人好一点,毕竟你身边,也只有这么几个人了。”婉宁的眼扫过春草,对陈觉蓉轻声说着。
“笑话,我是主,她是奴,生死都握在我的手上。”陈觉蓉这句话让婉宁笑了:“令尊大人是陈良娣的生父,尚且还落入这样地步,更何况,”
“住口!”陈觉蓉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在那高声喊着,婉宁站起身,对陈觉蓉道:“自然,春草他们这会儿还晓得,你是张家的媳妇,不会做一些事儿,可等到……”
“你在威胁我。”陈觉蓉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样下贱的人,果真只会护着这些下贱的人。”
“我不是在威胁你,我是在告诉你,是人,总会有自己的念头,你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还要靠下人们服侍才能过下去,又何必把自己逼得,一点路都走不了。”
说完,婉宁就对兰竹道:“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