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幸幸没有问为什么,眼眸润上一层雾,她低头咽了一口口水:“好遗憾啊,下次再去吧。”
陆则言没有应她。
“下次”这两个字太重了。
高幸幸退后两步,抬头看着他,轻快道:“那我回去了,我朋友还在等我去玩儿。”
陆则言看着她,有些晃神,好半天才说了句:“玩的开心。”
“嗯。”高幸幸点头,转身往外走,走了好几米远,她回过头,空旷的走廊有些回音,“陆则言,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对不对?”
陆则言只是看着她,眼底暗暗的情愫。
高幸幸嘴角上扬,有些狡黠:“所以,没有下次了,你食言了。”
说完,她快步跑开,从后面看背影,像是戏谑他成功之后很愉悦。
高幸幸回到大厅,她的外套不知道被谁捡了起来放到沙发上。她端起桌上还剩大半杯的咖啡一口全喝下,毕竟挺贵的。
一口干了,还真苦。
高幸幸套上外套,走出酒店。
可能是酒店空调开得太足,她出门后感觉M国真的好冷,脸下颌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高幸幸裹紧外套,上了出租车。
她说了酒店地址,然后给谢呈发信息。
高幸幸:【现在去雪山还来得及吗?】
谢呈很快回复消息。
谢呈:【那山是你家的?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高幸幸:【那我现在真的好无聊】
谢呈:【见到人了?】
高幸幸还未回消息,谢呈的信息又发来。
谢呈:【在哪儿?我来接你】
高幸幸:【在出租车上】
谢呈:【那我省了,你自己过来】
然后谢呈发了一个地址过来。高幸幸把新地址告诉司机,然后有气无力地靠在车窗上。
她看着车窗外和淮午风格迥异的街头,景象一幕幕后退,心里说不清什么感觉。
没有伤心,也不想哭,感觉心里被掏了一片,空空的。
甚至没心没肺地觉得这一趟没什么收获,有些亏了!
她叹了口气,又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压得慌。
大概半小时后,车辆在街头停下,她打开车门,就看见谢呈。
谢呈走在前面,似乎不太高兴。
高幸幸追上去,狐疑道:“你怎么了?”
“你们女人是不是都有毛病?”
“?”
“真受不了!”
“......”高幸幸沉了口气,追上去一脚踢在谢呈屁股上,“谢呈,你是太久没挨打了,皮痒是吧?搞什么人身攻击呢?”
谢呈往前跑:“我是你叔叔,是你长辈,你目无尊长!”
“我先打死你,我再给你磕头,给你买别墅,好好孝敬你。”
两人打打闹闹回去的。
高幸幸说饿,谢呈便拿出很多零食,说只有这些,爱吃不吃。
“我是哪里惹你了?”
在高幸幸的追问下,谢呈才说,他和金发妹妹吵架了。
为了什么事他也不肯说,最后还哭鼻子。
高幸幸笑得前俯后仰,打趣他:“谢呈,你这花花肠子,女朋友换的比鞋还勤,居然还哭?”
谢呈脸上还有几分深情,嚷着:“我是真喜欢娜娜!”
“得得得,你喜欢!”高幸幸也不知他这话是真是假,是认真还是忽地情绪上头。
谢呈倒了杯葡萄酒,抬眼看她:“你见到陆则言了?”
高幸幸手指轻轻转动可乐罐,“嗯”了一声。
谢呈瞬间来了兴致:“结果呢?说给爷乐呵乐呵。”
“你个哭鼻子的人想在我这儿找安慰?找错地方了吧!”
谢呈“嘁”了一声。
他又喝了两杯酒,开始自说自话。
“我上次回淮午都跟你说了,你们之间有差距,你偏不听。”
“这么远跑来,有什么用?”
“我昨天那话你听进去没有?就是陆则言他哥,那情人自杀......”
“你闭嘴!”高幸幸打断他,从沙发上拿起包,“不想看你发酒疯,我回酒店了。”
“我送你。”
高幸幸翻了个白眼儿:“你得了吧,你喝酒能开车?”
谢呈也不逞强:“那你到酒店发个信息。”
高幸幸“嗯”了一声,拿着可乐出门。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手上的饮料显得更是冰凉。
她走到垃圾桶边把饮料放下。
然后看见躺在垃圾堆里的鞋子,那双她熬夜抢的,动画联名款,昨天亲手送给谢呈的。
在这一刻,她鼻子有些发酸,眼睛也发涩,终于明白了“差距”二字。
它看不见,摸不着,因此无法阻挡,但却存在成人世界的每个角落。
这种无形的东西太割人心了。
这东西,猝不及防地向她涌来,便隔开了她还未萌芽的爱情,也隔开了她自以为已经扎根的友情。
第二天,祁乐和童佳回来,谢呈请大家吃饭。
饭桌上他递给高幸幸一个盒子。
“呐!我也给你补个生日礼物,你也十八岁生日快乐。”
高幸幸接过来打开,是块女士手表,连价格标签都没拆。
——$9999。
那双鞋899而已,还是人民币。
这样看来,确实很有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