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才回来!才回来!”
燕华气得一通跺脚,鼻音浓重,几乎不成语调,两只手却像铁箍一样,箍得幼蕖胳膊生疼。
幼蕖龇牙咧嘴地从铁箍下抽回胳膊,却是不敢笑话燕华,知道她是给急坏了,只能环抱回去,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
“好燕华,让你担心啦!我也没想到在水下耽误了那么久。”
燕华胡乱在幼蕖肩头上擦了一通眼睛鼻子,侧头看了看幼蕖气色,肩头才松懈下来,与幼蕖抱了一会,突然想起来什么,挣开幼蕖的胳膊,指着真言鸟,仍然气呼呼地:
“你哪怕写几个字传上来也行,我总归安心些。为什么只让那黑毛儿传信?那鸟嘴叽叽呱呱的吵死个人,还没好话,说的个话好生气人!真是气死我啦!”
幼蕖失笑,转头看向祈宁之,黑毛儿正神气活现地停在他肩头。
“黑毛儿,你怎么传的信?”
听了幼蕖的质问,黑毛儿大叫起来:
“黑毛儿奉主人之令飞回传话,传的是,主人忙正事,正事要紧,不可打扰,闲人莫问!”
其高昂鸟首,睥睨众人,便是皇帝老儿的钦差官也没这么耀武扬威。
幼蕖只听得哭笑不得,却是没奈何。
这真言鸟不该说的时候大嘴巴“呱呱”乱戳人心,该说的时候却是惜字如金,压根听不出说的是什么。
不怪燕华上火焦心。
祈宁之也没好气地一巴掌拍过去:
“好你个黑云儿!让你好好传个话,是让你告诉燕姑娘他们,我们在水底有事耽误了,走不开!别冒失下来找人,我们人是好好的不用担心。你怎么传了这一句?”
真言鸟“哇”地大叫一声,腾翅飞起,盘旋了一圈又落下,依然理直气壮:
“大意如此,黑毛儿不曾乱说!主人说啦,未得同意,不能乱说!黑毛儿不知,主人同意哪些!”
幼蕖做了个恶狠狠拔鸟毛的动作,只吓得黑毛儿脖子一缩一哆嗦,她威胁地“哼”了一声,又隔空虚张声势地一挥拳,算是替燕华出气。
果然黑毛儿立刻温顺了不少。她回身再度抱住燕华,笑嘻嘻地哄小孩儿一般,温声道:
“好啦!让你着急了,好燕华,我知道你最担心我啦。是我不好,再忙,也该给你捎个传信玉简上来的。实在不该指望那只黑毛儿来传话!”
祈宁之也老老实实来道歉:
“燕华,我这黑毛儿不懂事不会说话,惹你生气,是我没教好。你莫气啦,幼蕖她累得狠呢!你不知道,她在水下忙了许多时候,我又帮不上什么忙,空着急。也就没顾上好好告诉黑毛儿怎么传话,这家伙那破嘴,你知道的,天生气人!”
这位燕华姑娘他可得罪不起。
祈宁之很有自知之明,若小九在他与燕华之间只能二选一,燕华肯定是当选的那个。而且这姑娘似乎一直有些看不惯他,眼神总带着挑剔的神气,偏偏这姑娘对小九影响极大,他哪敢再添个误会?
要是燕华发话,他休了这惹事的黑鸟儿都可以!
大概是见祈宁之面色不好,又或是感应到主人的火气,黑毛儿这才识相地闭上了嘴,它这才知道不仅是幼蕖,连燕华也是不能得罪的次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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