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的舔了一下嘴唇,蒙恬声音略显沙哑的喝令:“步兵前推二十丈!”
“列阵前进!”
“杀敌!!!”
额日勒钦不惜一切代价的向前冲锋,巴特尔也在集结重兵攻向北线。
这直接导致东、南、西北三线战场的联军兵力衰减。
自知被充作断后部队的他们,抵抗意志也在迅速滑坡。
嬴成蟜见状当即乘船渡过拒马河,翻身上马亲率中军向前推进。
“主帅!”
王贲策马奔来,离着老远就振奋高呼:“全赖主帅指挥若定、英明决断、远隔千里依旧如臂使指,令得我部接连迫退敌军,将敌军围困于此!”
“末将,为主帅贺!为大秦贺!”
包围已经彻底成型,接下来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歼灭。
歼灭是什么?是首功!是军功!
是将士们的狂欢宴!是王氏的催命符!
此刻的王贲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交接兵权。
歼灭战所得军功?莫挨老子!
终于奔行至嬴成蟜身侧,王贲满脸愧疚的说:“只可惜,末将于此战多有疏漏,屡屡不曾完成主帅将令。”
“若是由其他袍泽担任副将,定能早早将敌军套入包围、施以歼灭。”
“末将有罪!请主帅降罪!”
嬴成蟜颇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王副将相较于上将军而言,确实还是多有不足啊!”
王贲一脸诚恳的拱手道:“末将相较于家父,实乃荧光之于皓月。”
“根本不配相提并论!”
“此战若是由家父为副将,家父必早已助主帅得胜矣!”
嬴成蟜:……
本将不是说你的军略差于上将军,而是说你甩功的本事相较于上将军而言实在是差远了!
都已经合作过这么多次了,你难道就不能对本将有些最基本的信任吗?
嬴成蟜沉声道:“大战当前,过往之事无须多言。”
“令!”
“副将贲,归入中军!”
“副将贲所部尽归本将调遣!”
王贲如遭大赦一般站在嬴成蟜身后,诚惶诚恐的拱手道:“唯!”
嬴成蟜低声开口:“我军此战兵力过众,还当请王副将臂助本将。”
“本将主攻,王副将主围。”
“若敌军将欲脱逃,王副将可立刻调遣都尉景颇、都尉黄匡、都尉景礼……等八部兵马围追堵截!”
“作为王副将前番未能全令的代价,此功将与过相抵!”
王贲不知道嬴成蟜会给他‘编’出哪些未能全令之过,却不耽误王贲雀跃拱手:“末将遵令!”
嬴成蟜无奈的摇了摇头,沉声喝令:“传令都尉苏角,回归中军休整。”
“传令南、东二侧投石车,全数换装石油弹,目标敌军中军,十轮齐射!”
“中军向西北方向推进!”
“扫荡敌军!”
一枚枚瓦罐被抛飞上天,带着闪烁的火星坠向联军阵中。
仰望着天空瓦罐,巴特尔身心俱疲:“这又是什么!”
“秦国伪神究竟有多青睐秦国士卒,非但亲自下凡率军,更还赐下了如此之多的妖物臂助秦军!”
巴特尔很累,巴特尔的心更累。
长生天在上!通古斯不是没和南方国家打过仗,但祖辈们也妹说南人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战术和物件啊!
而今代军全军覆没、燕军全军倒戈,以至于巴特尔想找个人问问天上飞的究竟是什么都做不到。
巴特尔只能满心警惕的望着那些瓦罐,眼睁睁看着瓦罐坠地炸裂、石油喷溅四散,而当瓦罐顶部的火折子蹦跳着坠向石油……
烈焰升腾而起!
巴特尔的眼珠子都瞪圆了:“不是,这也能起火?!”
这合理吗?
这完全不合理啊!
“究竟是密仁扎木勒哈(火神)降临了人间,还是伪神要来窃取我们的灵魂?分不清!我真的分不清!”
“快用水浇灭本将身上的火!”
“萨满们才刚刚跳过祭舞,大王言说神明们正在与敌军死战,为什么伪神还会现身于我军之中!”
“将士们,为了长生天,杀死伪神!”
“密仁扎木勒哈(火神)您纯洁高贵~密仁扎木勒哈(火神)您福泽绵延!”
伴着一轮又一轮石油弹的抛投,火海愈壮。
一些胡骑惶恐又虔诚的念诵着祷词,一些胡骑惊慌失措的乱跑。
更有胡骑策马冲向火焰,似是认为这火焰是嬴成蟜的化身,而他将要用手中弯刀斩断嬴成蟜的脖颈!
混乱,开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