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驴子打电话问我直接租皮卡车可以吗?
我觉得开suv的是游客,开皮卡的就不好说了,容易被人怀疑。
不过四驴子脑子好使,他说一辆皮客车能拉一吨多,然后他再找个广告店,做个中国中铁的贴纸。
我眼前一亮,不知道为什么,在我们认知里,皮卡和工地的关系,就是潘金莲和西门庆的关系,不管什么样的皮卡,只要贴上工地的标识,我都会觉得合理。
四驴子租了两辆皮卡,下午,我们用假身份租了一农家院,四百块钱一个月要价,让我根本没有想要还价的欲望。
我们跟房主说我们是羊贩子,过来买羊,临时租个院子存放,房主也没有多疑,还告诉我们哪能买到更好更便宜的羊。
为了不引起怀疑,我们也在村子里转了转,收了三十来只羊,这也是为下一步做准备,万一赵老板不过来收东西,我们就用运羊的方式,将银锭运到广州,再找船运到香港。
当夜,我们再次来到马蹄寺,这次没什么好讲的,手拉葫芦架在盗洞上面直接往外吊东西。
有道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只要胆子大,皮卡变半挂。
三吨的银锭,我们直接装在两辆皮卡车上,一次拉走。
我连夜拨通了赵老板的电话,赵老板那边睡得迷糊的,我道:“赵总,在张掖挖了点宋代的官银,有个三吨多,您那有兴趣吗?”
“三吨多?什么价?”
“你看着给。”
赵老板犹豫了几秒钟道:“我等会给你消息。”
我估计是赵老板算数去了。
没出十分钟,赵老板回了电话,他道:“咱们也合作过,你相信老大哥,那我给你一个高价,九百万,再多我也拿不出来了,手里还压着货呢。”
“行,我们在甘肃张掖这边,您啥时候过来?”
“你先给我拍点照片,多拍点,我想想怎么过去拉。”
“没问题。”
我们也不傻,尽可能调出一些蜂窝少的银锭放在上面拍照,这也不是骗子,有蜂窝眼也是银锭。
就像狗头金一样,天然的狗头金哪个不是长得离了歪斜的,但就是他娘的招人稀罕呀。
拍完照片,剩下的就是等赵老板的消息了。
我们不能同时睡觉,花木兰是个娘们就不说了,我们三个爷们得轮流守夜,万一有个风吹草动,那我们忙活这么长时间,就是在给别人做嫁衣。
我四点多给赵老板发的照片,六点多就接到了赵老板的电话,他道:“照片我看了,没问题,你给我发个定位,我让甘肃的兄弟去取。”
“您不过来了吗?”
“我手头有事,脱不开身,那边兄弟绝对信得过,和你们师爷也有过合作,放心吧。”
挂断电话,我有些忐忑,面对没合作过的新面孔,我心里还是不放心。
赵老板催促我好多次,我才给他发了定位,九点多的时候,一个三十多岁的爷们开着一辆破面包车来了。
违和的是,破面包车上下来了一个西装革履大背头的男人,四十来岁,斜叼着烟,那气势,像极了精神小伙。
来人自称姓王,姓什么不重要,反正都是艺名,我们称呼他为王总。
理论上“总”这个字比“哥”更抬人。
王总看了一眼银锭,挨个敲了敲,声音清脆,绝对够分量,他道:“呢天,在哪搞得这么多银锭?”
我心里顿时起了警觉,正常的掮客只管收东西,没有问东西是从哪盗出来的,这不符合规矩。
“祖宗传下来的。”
王总看了我一眼,心里和明镜似的,他笑道:“咋还养一群羊呢?”
“做掩护。”
“养羊你倒是喂喂嘛,这弄得,羊都饿得嗷嗷叫了。”
王总开始扯犊子,我把话题引向正轨道:“赵老板那边和您说价钱了吧,您怎么拉走?”
“哼,赵老板,狗日的赵秃子什么时候成老板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王总给我们发了支玉溪,然后自己从包里摸出了一支中华抽了起来。
这种行为让我很不舒服,四驴子抽了一口玉溪,然后咳嗽两声,将烟扔了道:“不行,这烟抽不习惯,狗哥,你和天下放在哪了?”
“在屋里呢。”
这是在帮着四驴子吹牛逼,我哪他娘的有和天下,不过这种发烟方式很让我气愤。
我也扔掉了烟,对于不讲究的人,我也没什么好客气的,我道:“什么时候拉货?”
“一会拉,不着急,院子里的羊不少啊,给我来几只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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