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之后,夏蒹就与裴观烛进行了一场冷战。
单方面的那种。
夏蒹自小便鲜少与人发脾气,能让她生气到口不择言,一定是结结实实的气到她。裴观烛那夜说出的话,就导致夏蒹甚至无法控制的口不择言了起来。
炮灰不能跟主角作对,只要是和主角作对一般都会死的很惨,这大概是每本书的固定铁律。
她完全没料到这不知不觉间,裴观烛竟然已经看主角二人碍眼了起来。
没有好好地表达,生气说了胡话这点,也让夏蒹感到尴尬,所以这两日吃饭夏蒹也都让跑堂端进屋里来,一步也不出门,问就是身子不爽利。
*
就这样在屋里待了两日,第三日中午,柳若藤与许致满面喜色叫夏蒹下楼。
“终于接到合适的悬赏令了。”柳若藤一边带夏蒹下楼,一边道。
“太好了,是柳姐姐你们接到了自己的吗?”
“对,”柳若藤心情很好,“合适我们的找到了,偏偏就是这么巧,跟夏姑娘合适的我们也找到了。”
说着话,三人下楼,夏蒹视线掠了一圈,在角落停住。
不太想见到的那个人正背着身站在客栈一楼的角落里,手里展着一卷纸张,离近了夏蒹才发现好像是张画像。
少年像是看的入神,直到夏蒹走到他跟前落座,视线才跟着落到她身上。
一如既往的黑,毫无温度,让人想起搅满了墨汁的深井,视线极为短暂的相触,少年微不可见的眯了下眼,将画卷放回桌上。
夏蒹抿唇绷着脸,柳若藤与许致过来,俩人竟没一个注意到此时氛围僵硬,只顾着来宣布喜讯。
“夏姑娘,裴大公子,你们先看一下这则悬赏令。”
柳若藤指了指桌上两张纸。
夏蒹偏着头,看也不看前方,视线往下过去拿,指尖刚要触上纸张边角,便被纸边掠下了手背。
“给。”裴观烛将纸张递给她。
夏蒹:......
夏蒹别别扭扭接过来。
“呵......”
对方发出一声清浅的笑,夏蒹面色涨红,也开始觉得自己这一番好像太过幼稚。
拿着手中悬赏令心浮气躁读了两行字,夏蒹渐渐看了下去。
“唔......是要护送商队到申城吗?”
“对,没错,”柳若藤点头,指着下面的字,“严格来说,这家商队主要是想请江湖人士护送自家共同出行的大小姐,赏金不少,悬赏令刚发出便被我与师兄摘了下来。”
“那倒确实挺好。”夏蒹非常心动。
“还有一件事,我想跟夏姑娘你们说一下,”柳若藤拿过桌上另外两道悬赏令,那是他们自己的悬赏令。
“这两则悬赏令是我们接的,目的地是前往上京,悬赏任务是捉拿这个人。”
她自桌上拿起画像。
画像上是一张男人的脸。
夏蒹看着,感觉这张画像上的脸大概只能用贼眉鼠眼来形容。
方才裴观烛就是在看这张画像啊。
夏蒹起眼,裴观烛还在看那张画像,视线半分也没有留给她。
原著中,裴观烛露出的马脚就是杀了画像上的这个男人。
不知缘由,十分随意的杀就杀了,虽然作者描写的十分隐晦,并没有描写杀人者的相貌与任何特质,可画像上的这个男人确实是死在斧头下的。
而如今,裴观烛又对画像上的这个男人起了浓厚的“兴趣”。
这个“兴趣”,大概就是杀意。
夏蒹也不知道这张脸是哪里戳到了裴观烛的点,杀人魔总是这么奇怪,好像偏爱这种丑人。
“他是犯了什么事?”夏蒹问。
“听闻是常与青楼女子云雨,”许致皱眉,像是觉得这话不好当着在场两外姑娘说出口,“之前便因在这事上行为过于粗暴,导致有姑娘丧命,可那些姑娘无依无靠,给点钱也就打发了,结果这畜生害死的姑娘里有位家中是开镖局意外走失的,这才终于查到这畜生头上,这畜生家中本还想给钱打发,姑娘家不收,只盼这畜生以死谢罪。”
“原是如此......”
“我们跟你们说这件事,也是听闻这秦公子如今貌似正往上京的方向逃命,”柳若藤道,“夏姑娘跟裴大公子好好挑选一下,这两条悬赏令都不算危险,而且捉拿秦公子还能继续与我们同行,一路也好有个照应,也可顺路前往冬周。”
夏蒹:“......”
夏蒹没说话,抬眼看向一边坐着的裴观烛。
少年只啜了口清茶,轻轻浅浅的雾气染上少年玉刻般的面。
夏蒹忽然从心底冒出一种不安。
她手里攥着护送商队的那则悬赏令起身,绕过方桌走到裴观烛身前。
像是没料到她会过来,裴观烛面上带着一如往常的笑,微微歪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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