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说说,我哪句话责备她?”崔氏捏不过父子两人,只冲着方幼眠。
方幼眠心里哀叹,刚要开口应一句,好叫崔氏消停下来。
喻将军冲着崔氏伸手,“给我看看。”
崔氏噤声下来,方幼眠不好张口了,喻将军一一看过,“的确不错。”
他首肯点头,又指了一个,“这个人不错。”
崔氏偏头看过去,眉头越发拧了起来,“鸿胪寺少卿?”
“这个人不过就是从五品,将来有什么前途?”
“父亲,我不要这个!”喻初也跟着抗议,“周令晁,女儿知道,书呆子一个,只知道读书,总沉默寡言,身无长物,一点趣也没有。”
去年江家的赏花宴,喻初见过这个人了,满座的郎君就他闷得要命。
“此子谦逊,做事踏实,品性又好,我看做夫郎很合适。”他跟周家的有些交情,知道周家长子,喻初太过于跳脱,就该找个这样的。
“哥哥和父亲都觉得这个人好,那哥哥和父亲去嫁。”她才不要!
见她着实不喜欢,喻将军又选了另外的人,可喻初都不满意,不是嫌人话少,就是嫌人的身量,最后一个,竟然说人家的嘴笑起来歪,不够俊朗。
喻将军黑了脸色,径直摔了册子。
喻初吓得噤声坐直身体。
崔氏劝道,“重新再挑一挑罢。”
“满瀛京的人你都挑出花了,还要怎么挑?”喻将军不满问。
崔氏也委屈犹豫,“这不是选不到好的么。”
“凛哥儿挑的这些人就很好。”
“好什么,官职这样低,还不如凛哥儿,初儿嫁过去不是受罪?”
“不过是略低了一等,也不算低嫁。”喻将军捏着眉心。
“何况初儿的性子太过于跳脱,她在闺中时,你做母亲的不好好管教,日后入了高门,定然有她的苦头吃。”
“册子上的这些门第公子性子多数温和,还够忍她撒泼的。”喻将军直言。
说得难听一些,将来她闯了事,喻家还好出手料理。
“爹爹和哥哥是给自己门生,还是给初儿选夫婿?”喻初反问,崔氏又来张口,“初儿往日是有些不够静...”
“......”
方幼眠默然看着几人吵闹,甚至有些困了,可又不能露出倦容。
本来腰肢就酸,还得挺着。
她伸手,小幅度往后揉了揉,不知喻凛怎么留意到了她的动作,从侧边拿了一个软垫塞过来给她靠着。
方幼眠看了他一眼,“......”
下一息,他的大掌居然还没有收回去,停留在后面,借着案桌的遮挡,修长略显得冰凉的指腹隔绝着单薄的衣衫,搭上了方幼眠的后腰。
她一僵,越发挺直了细腰,再也不敢动了,默不作声看向前面。
崔氏和喻初正左右.夹.击,对着喻将军围攻,想要扭转他的主意和看法,暂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虽说没有人注意,可在正堂,都是人,难保会有人注意。
方幼眠几不可查侧过眼睛看向喻凛,他没有看她。
指腹找到她后腰的穴位,不轻不重帮她揉按了起来,他倒是找得很准,乍点下去那会十分的酸疼,可他的指腹一拿起来,就松快了。
她没有说话,喻凛目不斜视,方幼眠总不好出声亦或是起身,暴露男人藏在后面的大掌。
她的心提了起来,就怕有人看过来。
幸而在崔氏和喻初说累了,端茶喝之前,他的手便收了回去。
不过也是前后脚的功夫,只要慢一点点,就会被发觉。
方幼眠呼出一口气。
见她难得紧张又松懈,很是有趣,喻凛剥了一颗葡萄递给她。
男人的眼底里漫着几分不易令人察觉的笑,俊脸神色一如往常的清冷。
“夫君自己吃罢。”
方幼眠小脸柔顺,语气也和软,可内里无声的拒绝不满,喻凛听得出来。
生气了。
他笑,方幼眠不吃,喻凛便收回了手。
喻将军只觉得母女两人胡搅蛮缠,不与两人说了,最后让方幼眠和喻凛推着他回四合院,撂下一句话给崔氏。
“既如此,初儿的婚事,你自个做主。”
出了静谷庭,回玉棠阁的路上,一路无话。
今日和昨儿一样,喻凛沐浴过后便先上了榻,方幼眠本以为他要拉着她行事。
毕竟她上了榻,他便带着她卷到了怀里,含着她的唇亲。
亲了好一会,她已经有些喘不过来气,亵衣散乱,手指不自觉用力捏着喻凛的肩胛骨。
可能是捏疼了他,他总算是松开她的嘴巴。
方幼眠垂眸,她的唇被他亲肿了一些,明日要抹膏药才能够消肿。
男人的指腹轻拂过她的唇,“......”擦拭去上面的波光水色。
抱了她一会,察觉到他的变化。
方幼眠以为要继续的时候,他将她放了下来。
她有些许不解,喻凛侧过身看着她的小脸,“今日你不舒坦,便歇一歇。”
想到今日他做的事,方幼眠顿了一会才垂下睫。
“今日在那边…你还生气么?”他问。
“没有。”当时是有一些不满,却不至于生气。
就像在马车里的那样,喻凛逾矩,她慌张之余,主要是怕东窗事发,平白在耳朵旁边听到一些闲言碎语。
“是我昨日不该那样用力折你。”他忽然话锋一转。
方幼眠黛眉微蹙,抬眼看向他,几度三缄其口,想说他两句,却不知说什么,故而忍着,只是她的面颊止不住染上红霞。
脑海中浮过喻凛方才所说的,昨日里发生的那桩事。
她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动作,幸而她的腰肢绵软,否则真要折出问题了。
若不是那样闯得很深,她也不至于今日听着人说话都觉得有些坐不住。
他也看着她,方幼眠闭上眼睛咬上唇,不想去回想。
虽说不想去回想,可小脸却越来越红。
喻凛捏了一下她的鼻尖,“好了,不逗你玩。”
不过是见她亲吻也不专心,总给人不耐烦的错觉,想招惹她说一两句话,露出一些喜怒哀乐的情状。
之前赴宴,喻凛见过几次同僚公子惹姑娘家烦的事,明明知道人家不想听闲话,非要说得人面红耳赤。
那时候别说姑娘们烦,喻凛都觉得同僚烦,一个大男人。
嘴碎,话多。
不知不觉无形中,他竟然也变成了那样,令人讨厌的样子。
他还记得,当时他神色不耐,看都不想看。
祝应浔凑到他耳畔,倚拍着他的肩膀。
笑道,“喻云瞻,待你碰上喜欢的姑娘便知道他们为何会这样讨人嫌了。”
所以……
他是喜欢上了方氏,他的小夫人。
翻滚的热意还是没有办法消退,只怕再有起势,喻凛起身去重洗了一个凉水澡。
方幼眠听着里面传来的水声,拍了拍脸,翻身朝里。
平复心绪,闭上眼,想要在喻凛出来之前入睡。
可喻凛动作很快,在她堪堪有点睡意之时,他已经出来了,携带一身冷意进入被褥,倒激起她一身疙瘩。
寂静了好一会,他启唇开口道,
“再过段时日处理了东宫交托的事情,我有闲暇的时日,可以陪你回一趟蜀地。”
方幼眠一顿,他怎么突然要跟着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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