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众人一听,赶紧冲了进来,与徐安合力将吊在半空的扶溪放了下来。
将她抬到院子外,一名仵作伸手探了探扶溪的脉搏,沉声道:“尚有微弱气息,可以试着救活。”
仵作,相当于古时候的法医,也是略懂医术的。
此时一探之下,便知扶溪仍然活着。
而扶溪看似濒死,实则身上并没有太大的伤势。
除了两颊有被人掌掴的痕迹之外,也就两边手腕被割破了动脉。
换言之,致使她昏厥濒死的原因,是失血过多!
徐安正色道:“扶溪身在案发现场,或许曾见过凶手的容貌!将她带回大理寺,命医官全力救治。”
“是!”
身边两名缉捕当即取来一副担架,迅速将扶溪带离。
徐安随后脱掉了手上的白色手套,朝餐厅处望过去一眼,想着现场已经大致勘察过,剩下的部分由其他人代劳即可,便接道:“命仵作与验毒师接手现场,务必在最短时间内验明曹大人的死因。”
“案发后十二时辰,是缉拿凶手的黄金时间,不可懈怠!”
“确认曹大人的死因,通过凶手的杀人手法,便可快速追查到其身份。”
说完,便与庞奇并肩走出了小院。
梧桐三巷的房屋,都是挨着河边而建。
二人来到河边栅栏处,望着潺潺流动的河面,各有所思。
庞奇看了徐安一眼,稍稍皱眉道:“徐大人,你说...在这个节骨眼上,谁会出手杀了曹知府呢?凶手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据我所知,曹知府为官清廉,素来受百姓爱戴,乃是朝中不可多得的好官。”
“且为人和善,从未与人结怨,更不涉党派之争,因何招来如此横祸?”
“不会是与...孙大夫的密盒有关吧?”
“而现场留下了一支疑似军器监出品的弩箭,会不会是军器监之人出手杀了曹大人?”
军器监,顾名思义,乃是古代的兵工厂。
但又与严格意义上的兵工厂有所区别,军器监的职能大多是为士兵研发新式装备,大批量产的工作却是由工部的作坊负责。
徐安笑了笑,道:“那不然呢?如你所说,曹怀兴既然是一名好官,且甚为和善,与人无仇无怨。那么,能为他引来杀身之祸的原因,就只有怀壁之罪。”
“这也变相说明,我们之前的猜测八九不离十!几乎可以肯定...曹怀兴就是孙大夫的藏盒之人。”
“至于,他是不是被军器监之人所杀,我觉得概率很小!”
庞奇眉头更深,道:“徐大人以为...凶手不是军器监的人?之所以留下弩箭,是想栽赃?”
“对!最简单的一个原因,如果你是凶手,且来自军器监,你会用刻有自家标记的武器去杀人吗?”
“这倒也是。不过,曹大人这一死,孙大夫密盒的线索算是中断了。我们该怎么办?”
“未必!扶溪不是还活着吗?”
“扶溪?她也牵涉其中?”
“谁知道呢?”
徐安蓦然轻笑,对于庞奇这个问题,并没有正面做出判断,话锋一转道:“让你去查曹怀兴和扶溪的底细,进展如何了?”
庞奇答道:“已经派人去查,但未有音讯传来。不然,我亲自去看看?”
徐安点了点头,“去吧!顺便查一查孙大夫生前的生活习惯,平时都与哪些人有过多的接触。知道得越详细越好!”
“好!”
庞奇扭头离去。
半个小时过后。
徐安深吸了一口气,估摸着仵作已经验过曹怀兴的尸体,应该有了初步的死亡报告。
便命人叫来仵作,问道:“曹大人是因何致死的?”
一头银发的老仵作闻言,却是一副犹豫不决的神色,似乎对死因仍不确定。
徐安便补了一句:“直言你的猜测即可。”
老仵作这才开口道:“是!据下官初步验尸,曹知府腹部之伤,乃是死后所致。尸体周边的血迹平缓,并没有呈现喷溅状。”
“也就是说,伤口形成时,曹知府体内的血液已经近乎凝固。他是死后才被人开膛的!”
“如果是活着的时候,血液流通顺畅,一剑开膛必然血溅三尺。但现场并没有此迹象。”
人活着的时候,血液循环正常。
利器突然刺入身体,在血压的作用下,鲜血会呈现飞溅而出。
但人死了之后,心脏停止跳动,血液缓慢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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