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昌荣夫人原本想以流言,再加上张婕妤的狐假虎威来逼迫裴家低头,本以为天衣无缝,就等着隔岸观火就行,放火的人也没想到自己放的火却突然烧到了自己身上。
昌荣夫人搬离了驿站,不是驿站住着不舒服,而是她发现在长安她已经待不下去了,她已经成了茶余饭后的乐子了。
她终于体会到了人活在无尽流言中的滋味了。
住在最南边的妇人穿越整个长安城来到驿站前等半天就为了见她一面,挑着担子的贩夫走卒宁愿绕弯路也要故意地从驿站前走过。
只要昌荣夫人她一出门,周围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眼神,他们不说话,却用那种嫌弃又带着点点好奇的眼神看着她。
没有人会当面说她什么,等她走后身后嗡嗡的全是各种谣言声。
有的汉子没见着垫着脚在那儿看,他身后的婆姨不乐意了,抓着自己糙汉子的耳朵,怒骂道:“好啊,你也想去当她的野男人是吧,你也想去给人舔沟子是吧……”
男人大为惊恐,连忙摆手:“没没没……”
“没有你伸着那么长的脖子还垫着脚做什么?呸,你们男人真不是一个好东西,只要是个女人对你招招手,是不是你就迈不动腿了……”
人群传来哄笑声,不良人拿着木棒在那儿吓唬人,有气无力地吆喝着,在众人一声高过一声地怪叫声中。
因为做大裤衩子而小有身家的冷大姐抓着她当家男人老曹耳朵趾高气扬地穿过人群。
冷大姐在如今的长安已经是名人了,因为她做的大裤衩子受到了所有男人的一致好评,虽然现在很多的裁缝铺子也在做大裤衩子。
但因为冷大姐是最先开始做这门生意的,口碑攒下的,所以她的生意一直很好。
据说颜县令还有李市令的大裤衩子都是她做的呢。
如今已经找了好些个妇人帮工,这些帮工的妇人按时去冷大姐那儿领取布料,等做好大裤衩子送过去再领酬劳。
这样的做工方式也受到了追捧,有空就多做一些,忙碌的时候也没有人来督促你,好多铺子也都学模学样,如今这个新奇的做工方式极为流行。
做工的妇人也喜欢,闲着无事儿还能赚些钱补贴家用,这样的日子以前想都不敢想。
大裤衩子也慢慢成为长安城男人夏日的必备之物,凉爽不说,用的布料还很少,唯一不好的就是天黑之后容易被蚊虫咬,但是人能凉爽些,这点小问题也不算个什么了!
人在忙碌的时候就很容易忽略时间的流逝。
这个夏日颜白总觉得自己不是在喷人的路上就是在想着办法在喷人,朝堂的风气已经很不好了,颜白的日子也越来越难过了,御史的学习能力太强了,他们已经学会了喷人的技巧了。
如今颜白如果再想像以前一样每次都全胜已经基本不可能了,除非带上太阳,绿草,再带上别人的祖宗十八代,不然就只能被喷的份儿了!
秋天的脖子短,十月的一场大雨送走了舒爽的秋日,也带来了初冬的寒气。
冬种开始了,这时候也是各家最忙碌的时候,大家都要忙着种植冬麦,这是关中百姓主要的粮食,不种下去,光凭夏日收割的那一点粟米根本就不够一家人吃。
更别提每年还要交税粮了。
冬麦的种植朝廷也很重视,李二又给官员放了五日的假期,御史们又有事儿做了,他们分散到关中各处,严查冬麦的种植情况。
代替陛下监察冬种。
颜白有了五日的假期,李晦也有了五天的假期,他要代替大兄李崇义去忙着冬种。
庄子如今又变了一副模样,如今已经有了二百多户了,庄子盖起来的房子也多了起来,终于有了一点村落的感觉。
不再像以前一样空荡荡的,私塾的孩子也多了,如今快有一百多个孩子了。
不知道为什么,大家不喜欢叫它楼观书院,而是喜欢叫他楼观学,这是无功先生的小心思,他不喜欢国子学。
去年的这个时候因为大家还没有来,地呢也是荒废着的,所以冬麦大家都没有种上,最后每家每户就只种了一些蒜苗。
最后蒜苗卖了些钱,可老朱却总是喊着亏了,这话都喊了一年。
颜白明白,他是心疼好好的土地荒废了!
今儿,他终于没念叨了,他把肚子已经很大的婆姨安置在田埂上休息。
他一个人跛着腿干劲儿十足地在田地里忙来忙去,时不时地扭头看着婆姨傻笑,他那去年只会啃指头的儿子如今也会走路,一个人在土地里面跑来跑去。
听着私塾的读书声,颜白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所有人都很忙,就好像自己一个人在闲着。
李恪晃着身子吊儿郎当的从桥上跑了过来,身后跟着一只长得毛色油光水滑的大狗,他远远地冲着颜白招手:“先生,先生,我就知道您过来,昨儿我跟小俭去看茹姐姐的时候她都在念叨呢!”
“给杨妃娘娘写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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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挠挠头:“写了,不过每次来的信都是皱皱的,母后应该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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