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途坐在车里, 对面坐着的两个人,一个五官凌厉看着凶悍,却在笑眯眯地玩手机, 另一个拽他上车的看着无害像个学生, 却在对着手机暴躁地骂人, 他不自在地缩了缩肩膀, 又往车门边缩了缩。
像个误入了豌豆田的僵尸。
“我不要你的解释, 这个方案是在你手里出了问题,就由你来解决,解决不了就滚蛋。”陆漫季眉头能夹死苍蝇,“我花了大几千万给我女儿做应援,你就给我搞这?你放屁,纸片人不是人?我女儿的程序和外形都是我一个个亲自做出来的,你们这么搞?我闺女什么都是最好的,她挣那点钱还不够她名下资产的零头……闭嘴吧,我顶多再投三千万, 把我闺女哄开心。”陆漫季气得镜片都快炸了。
韩清肃一边回林木寒消息一边幽幽道:“你女儿和黄毛跑了?”
“你女儿才和黄毛跑了!”陆漫季瞬间炸毛。
韩清肃耸了耸肩膀:“林木寒又不给我生, 别说纸片人, 他给我生只狗我也愿意。”
“汪!”顾发发前爪扒拉在他肩膀上,脑袋搭在了他头顶。
“哎哟宝贝儿, 你也不嫌挤。”韩清肃把它薅下来, 揪着它的耳朵道,“你看看人家爹,应个援大几千万砸下去, 听说人家姑娘名下还有公司和好多资产, 你亲爸连小骨头都不舍得给你吃,以后给我当儿子怎么样?天天喂你吃零食。”
顾发发看他的眼睛发亮, 尾巴摇成了螺旋桨,眼看就快把对面的马途挤成条缝。
“还喂,这就变成猪。”陆漫季把狗子一拽,然后把瘦骨嶙峋的马途扯了过来:“我问你,你为什么不把手机交给警察?”
马途这回不再打手语了,他摸出了一个老式的手机,开始吭哧吭哧打字。
——
林木寒回到家,就见鞋子胡乱地踢在玄关,而韩清肃半死不活地躺在沙发上,衣服上还沾着狗毛,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林木寒平时是不喜欢家中有生人的,韩清肃从小到大跟着的阿姨和管家司机都留在了苍山别墅,家里只是雇佣阿姨每周来收拾一两次,一般的家务他自己全包——自从和韩清肃结婚,他的家务量和容忍度在直线上升。
“哥?”林木寒把鞋子放进鞋柜,走到了韩清肃面前,把人从沙发上拽了起来,然后给他脱了外套,“怎么了?”
“累。”韩清肃把脑袋搁在他肩膀上,抱住他的腰有气无力道,“我把顾发发从城西一直遛到家,累死了。”
“发发呢?”林木寒问。
“顾万青刚来把它接走。”韩清肃在他颈窝里蹭了蹭,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林木寒使劲搓了搓他的背,韩清肃很快又放松了些,林木寒给他捏后颈:“哥,这事儿交给我,好不好?”
韩清肃没吭声。
“你不相信我?”林木寒把人抱得紧了一些,“还是觉得我和爸爸的事情脱不了关系?”
韩清肃哼笑了一声:“你什么时候改口了?”
“前天我和韩清然去给爸妈扫墓的时候。”林木寒说。
韩清肃愣了一下:“啊,清明节。”
林木寒拍了拍他的后背:“哥,我和清然都知道你心里难受,等你想去的时候就去。”
韩清肃笑道:“怕我躺爸妈中间?”
“有点儿。”林木寒说,“挺瘆人的。”
韩清肃蔫答答地哼哼了一声:“没那么脆弱。”
“马途给你们的手机里是什么?”林木寒问。
韩清肃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也说不清楚是因为什么,心底的烦躁和沉闷逐渐消解,整个人彻底放松了下来,他道:“给马睿发消息的人陈彤晗。”
林木寒放开他直起了身子,却又被韩清肃勾住腰抱了回去:“老实点儿。”
林木寒只好老老实实被他抱着,哪怕韩清肃身上满是狗毛,还有股火锅味,他也强忍了下来,但强悍的洁癖还是蠢蠢欲动:“哥,要不我们先去洗个澡?”
韩清肃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腰:“说正事儿呢,别老想这么不纯洁的东西。”
林木寒:“……只是洗澡。”
“呵。”韩清肃冷笑一声,“你脑子里想什么我用脚趾头都能知道。”
林木寒掐住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扯了扯嘴角:“你猜我现在想干什么?”
韩清肃笑得轻佻:“操死我。”
林木寒呼吸微顿,扣在他下巴上的手微微收紧,韩清肃戳了戳他的小腹,吊儿郎当道:“没门儿,今天轮到我了。”
林木寒说:“哥,我们之间没必要算这么清楚。”
“行啊,那你把西城项目的分红给我加一成。”韩清肃说。
“不是一回事。”林木寒移开视线,低头去亲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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