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木的未婚夫想必是知情的。
应该只有周家大少爷还蒙在鼓里,是个傻逼。
陈子轻托腮:“扶水哥哥,第一个实验者为什么不能被临时标记啊?”
“是药物影响的。”江扶水低声,“药物不止影响标记,也影响契合度。”
陈子轻双眼睁大:“怎么个影响法?”
江扶水不想往下说,这对他不利,可他却在Omega的期待中知无不言,恨不得把心肝肺都掏出来。
“比较针对特殊信息素,越特殊,契合度越低。”江扶水说。
陈子轻啃嘴角,要这么说,那他跟虞平舟的契合度还是高了,那可是有毒气体,他们的契合度应该是10%以下才对。
是不是可以这样算,要是他正常分化,他们的契合度就会高上去。
“第一个实验者分化不久就惨遭杀害了。”江扶水喝口咖啡,“关于分化第二个月的数据和发情后的数据,你都是第一份,没有参照物,我也只能推测药物的并发症。”
陈子轻若有所思,虞平舟对他的临时标记,一小时后就会逐渐消散。
那永久标记呢?
会不会没法永久标记啊,这答案江扶水没有,只能由他自己通过实践来找答案。
江扶水说:“析木,你去做个正规的检查看看,别去市面上的那些机构,让你哥带你去他了解的地方做。”
陈子轻把这事和虞平舟说了,对方带他去了做检查。
差不多就是江扶水说的那样。
对契合度低于60%的刺激性信息素过敏,临时标记维持时间极短,永久标记这块还不确定。
总之是病,得治疗,效果不好说。陈子轻领了一堆药剂回去,他希望自己快点度过发情紊乱期,进入有规律的稳定期,最好是按季度来,一年四次。
反正他有仙品菊花灵,给长大了就能匹配虞平舟的生殖腔那么一抹,在不在发情期都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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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刚过去,虞老太太死了。
陈子轻陪虞家父子出席葬礼,是个阴雨天,他站在心上人虞平舟身边,另一侧是未婚夫楚未年。
周衍明也来了,他的脖子上挂着“我是宋析木追求者”的牌子,生怕别人看不见。
陈子轻的后脑勺要被周衍明的视线烧出个窟窿,想到他不久前去学校堵自己,缠着说“让我闻闻你的信息素。”
当时陈子轻一把将周衍明推开:“不让。”
“怎么,只给你你喜欢的人闻?”问的人别有用心。
答的人同样如此:“对啊,只给我喜欢的人闻。”
周衍明打的小算盘是,他去年三十晚上闻到了,四舍五入就是小析木喜欢的人。
在那之后不久,周衍明找到了个跟他契合度高的人工腺体,准备按上去,替换掉原来那枚才和柿子有73.5%契合度的苦烟。
周衍明的亲信自作主张地跟陈子轻说了这件事,他及时阻止,硬生生地把周衍明骂下了手术台。
原话是——
“就算是百分百,我也不会喜欢你!”
“你换了是天大的亏本买卖,人工腺体轻则让你被并发症拖累,一辈子离不开药物的治疗,重则让你丢掉性命,到那时看我当医生,看我变老的人里面可就没你了。”
周衍明一合计,立马就不做了。
陈子轻心累,他情绪不好,信息素影响他的生活学业,还要拴着几条狗,不让他们发疯乱咬人。
以及谈恋爱,尽可能地拥护虞平舟那颗玻璃心。
这日子过的。
下个任务不要再是稀奇古怪设定的背景了,就简简单单的以性别区分。
什么Alpha、Beta、Omega,够够的。
陈子轻的思绪还没完全回笼,很突然的,他的心脏跳乱了一拍。
同一时间,溱方孝瞳孔一下缩紧,手中花枝被他折断,他看着被Alpha拥在臂弯里的少年。
少年也向他看来。
他们的目光在绵绵细雨中相碰。
那一瞬间,犹如星河散落人间,目光所及璀璨而绚丽。
分明不是第一次见,却像是初次见面,在眨眼间只有你我。
陈子轻眼皮直跳,一个不敢想的可能在他心底窜跑出来,他紧紧贴着虞平舟,手抓住脖子上玫瑰金的颈环,悄悄放出一点点信息素试探。
下一刻就见溱方孝不顾场合地退出退伍,断了的白菊落在地上,被他的皮鞋碾烂在雨里,他身形狼狈地回到车上:“老五,抑制剂,快。”
女Beta快速给他抑制剂。
溱方孝将抑制剂注入体内,他靠着椅背缓了缓:“镇定剂有剩吗?”
“有一管。”女Beta一通翻找,疑惑道,“溱哥,你不是在墓园送葬吗,怎么回扯上了,还要用镇定剂?”
溱方孝将针管里的药水推进血管,他打给还在墓园的小弟,问了个事。
小弟在那头压低声音:“诶,溱哥,你弟弟啊?他挺好的啊。”
溱方孝胸膛震动:“挺好的……”
很好。
了不起。
真是开了眼界。
通常一对灵魂伴侣,Alpha掌握主导权,到他们这里,Omega才是那个牵绳子的人。
溱方孝擦掉手臂上渗出来的血珠,他打了一管抑制剂,一管镇定剂才勉强冷静。
可那孩子却照常参加葬礼。
女Beta听到老大的笑声,有点毛毛的:“溱哥,笑什么呢?”
溱方孝意味不明:“你溱哥有保命符了。”
“溱哥还怕事?”
溱方孝抹了把腹部中过枪的地方,怎么不怕,腹部都挨枪子了。
上个月他就知道小麻雀分化成了Omega,是老太太跟他说的,老家伙尖酸刻薄地把小麻雀评得什么也不是,当时他计划没实施,就顺着老家伙。
他一直没和分化后的小麻雀接触。
今天一接触,天翻地覆,呵,刚才那波动不会逃过顶级Alpha。
虞平舟不会对他下死手的,对方要留着他,给弟弟用。
灵魂伴侣是天意,是天定,能在另一半陷入绝境时给予引导,和治疗。
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虞平舟那么看重小麻雀,怎么都该留他这个碍眼的同类做个保险。
溱方孝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虞平舟心眼小到了极点,面上还要装作大气纵容,这回他怕是要气死。
更好玩的是,他能感觉到,小麻雀并不完全受信息素的锁链捆绑,他们的灵魂不相连。
更没有半分为了他付出所有,甚至交出灵魂的迹象。
当然,他是有的。
可怕的命运。
他竟然不如一个孩子。
既然小麻雀在逃离,那他就暂时静观其变。
溱方孝回到墓园,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转向少年,留意那Omega垂落在裤子旁边的手,被牙齿咬出一块的嘴唇,后颈翘起来的发尾。
少年在压抑着不朝他看。
对方能忍,能和命运作斗争,他有什么不能的。
不过区区一个灵魂牵引而已。
溱方孝从小弟手里接过一支完好的白菊,反正最煎熬的,绝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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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溱方孝没考虑到的是,小麻雀回去就要他哥哥的味道,被呛得咳出眼泪了也不让哥哥把信息素收回去。
陈子轻缠着虞平舟:“你标记我。”
虞平舟托一片羽毛一般托着他,不让他从自己身上掉下去:“三分钟前才标记过。”
“都过去三分钟了,你不是应该每时每刻每秒都想标记我,让我身上一直都有你的信息素吗?”陈子轻撒娇。
虞平舟漫不经心地“嗯”一声,他的确是那个意愿,只可惜弟弟的体质比较特殊,临时标记维持的时间太短,又不能一消除就补上标记。
一,他需要上班。弟弟需要上学,他们离开家门各有各的轨道。不可能每隔一小时就标记一次。
二,弟弟没在发情期的时候,信息素数值还算平稳,不需要抚慰。
虞平舟亲了弟弟一会,和他说:“你脖子后面的小腺体还没消肿,等一会再标记。”
身体内外全是烟雾的陈子轻眼睛一瞪:“不行!”
参加完葬礼有一小段时间了,他的内心深处就很不安,也很烦躁,尤其是他偷偷背着虞平舟查过大量灵魂伴侣的资料之后。
他必须做些什么哄一哄平舟哥哥脆弱的心灵。
那做点什么呢,只能是投其所好,让对方彻底安心。
陈子轻在虞平舟耳边说:“我想哥哥永久标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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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永久标记了弟弟,那烙印又漫长又深刻。
过一晚就没了。
陈子轻躺在床上怀疑人生,永久标记的情况实践过了,就这答案。他的眼前浮现出虞平舟发现他标记没了的样子,忍不住地唉声叹气。
按理说,他不能被永久标记,有利于他维系几个任务目标之间的平衡。
可他总要给虞平舟名分。
早晚的事。
陈子轻摸着陷入沉睡的哥哥,打结的虞平舟性张力拉满,色气极重,有股子不让人活了的性感。
虞平舟的舌头比一般人要长,这是陈子轻第一次被他亲的时候就发现了的,后来更加深刻地认知到这个现象。
那家伙的舌头不但长,舌尖部分还能勾起来,轻易就可以让他忘掉所有烦恼,全身心都交付出去。
陈子轻光是想想就不安生起来,他赶紧止住念头,在心里问:“陆哥,有切断信息素连接的锁链的道具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