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的第一次发情期频频出状况。他隔一会儿就要虞平舟安抚,频率渐渐缩短,到后来就不让对方离开自己身边。
为了不被乱七八糟的人打扰,陈子轻被虞平舟连夜带去深山的那个小家,路上对他进行了两次标记才让他撑过去。
陈子轻躺在三楼小房间的床上,他在半梦半醒之间,好像听见虞平舟跟什么人打电话,嗓音刻意压低。
“我记过时间,一小时。在那之后临时标记就会破损,消散。”
“只能维持到那个时间,嗯,按照常规生理,临时标记能持续到发情期的一半时间,三天半左右。”
“他分化之前的一年里有规律的吃过一些药,会不会是,副作用?”
陈子轻想爬起来,或是喊虞平舟一声,却昏睡得更沉。他醒来的时候,窗帘上已经洒了日光。
是个好天气。
陈子轻无力地把放在被子里的手拿出来,他摸了摸脖子后面,摸到了一点湿意,显然是才被标记过。
Alpha躺在他怀里,高大的身子往下躺了一截,才能把脑袋靠在他脖子里。
睡姿明明很别扭,Alpha却执着于这个姿势。他眼袋深,那对好看的卧蚕也肿了,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疲劳。
这才第一天就一副很吃力的样子,后面六天怎么办啊。
陈子轻的念头刚走到这,腰上就多了一股捞力,带着占有的勒劲,伴随一道嘶哑浑浊的嗓音:“没那么废。”
“你怎么醒了,”陈子轻捂住他的眼睛,“快睡,接着睡,你需要补觉。”
手心里的睫毛在扇动。
陈子轻心痒痒,尽管他软绵绵的身上也烫红,这个现象在提醒他尽快远离令他过敏的气味,但他还是蹭着床单向上躺了躺,双手抱着虞平舟的脑袋按在身前:“你亲亲。”
虞平舟亲了。
陈子轻把腿翘起来,架在他那把劲猛的腰上,声音里泡着水:“你咬一下。”
虞平舟咬了。
陈子轻见他咬完就把脑袋抬起来,湿着眼睛说:“你平时咬着不放,这次怎么只咬一下就松开。”
虞平舟无奈道:“你只准哥哥咬一下不是吗。”
陈子轻胡乱扯他黑发:“谁让你照着我说的做了,我又没有命令你。”
虞平舟的气息喷洒在Omega红了一片的脖颈处:“那我随意?”
陈子轻被他自己跟哥哥咬出凌乱印子的嘴唇一张一合:“你随意……啊……你随意你随意……”
Alpha当真随意了起来,他随心所欲,甚至透出些许本能的恶性。
陈子轻表情恍惚。
柿子表皮的碎雪早就化掉了,水珠凝成一片,淹没在灰烬里,把灰烬打湿。
烟味穿过柿子皮渗进果肉里,克制不住地战栗。
陈子轻眼里蒙着的湿气越来越重,越来越多,那雾像是进到他身体里去了。他不自觉地抓住身身上的被子,发丝连带着那一侧的枕头都被泪水濡湿。
他哭了出来。
虞平舟前一刻抬起头,下一刻面颊就是一痛,弟弟咬了上来,毫无章法地对他又是亲又是咬,像小孩子,涂他一脸柿子果汁。
他从Omega的后脑勺摸到后颈,顺着颤动的背脊抚了抚。
抽出被他紧紧抓着的被子,用手臂填上那个空缺。
.
到中午的时候,弟弟再次睡去。
虞平舟坐在床头,视线落在一条手臂上面,被磨得发红,皮肉生疼,他抽着烟,闭眼感受Omega腿部的线条和体温。
几个瞬息后,烟被他捏得快要断了,暴露出他岌岌可危的定力,他抬起那条被他盯视许久的手臂,鼻尖对着一处凑上去,嗅到了香甜。
换上唇,若有似无地触碰到了一点黏感。
虞平舟把烟抽完,他在床边的箱子里拿出两管药剂喝下去,之后就把少年的裤子脱下来,做好清理工作,换上干爽的裤子。
脏了的两条被他拿去洗手间。
门长时间地关着。
直到少年又醒了,用明烈的欲念喊他的名字,裹挟着深重而灼热的渴望,并不纯碎,那里头混杂着几分对抗本能的挣扎。
“哥哥……哥哥……”
喊声里带着濒临崩溃和焦躁的哭腔。
要哥哥。
虞平舟开门出去,衬衣下摆都没来得及理好,有一块落在皮带外面。
.
深林里的初春依然萧瑟寂凉。
小房子里日夜充斥着情满四溢的味道,那里面住着一个抵抗过敏和排他性的Omega,和一个克服劣质本能的Alpha。
陈子轻没了时间概念,以往他都是清醒着的家属,这次反过来了。他蜷缩在阳台的沙发上面往外看,眼里噙着水光,眼泪颤巍巍。
浅浅的湿痕从他身前的睡衣布料里渗印出来。
分不清是虞平舟留下的。还是Omega发情期的分泌物。
虽然只有孕后期的Omega才会这样,但他有别于普遍的Omega,出点特殊状态不算什么。
陈子轻让虞平舟给他检查了一番。
虞平舟从后面把他抱在怀里:“轻轻,为什么没有奶味。”
陈子轻脑子钝钝的:“为什么……不知道啊……”
虞平舟亲他耳廓:“因为你的哥哥没有永久标记你,在你这里成结,在你的土壤里洒下种子,生根发芽长出果实。”
大手拢上弟弟肚子,按在一个地方。
陈子轻感受到后颈被唇覆盖,牙齿磨碾的触感让他头皮发麻,他瑟缩着:“别吃我,你饿了就自己找东西吃。”
虞平舟隐忍着不把他的每一寸皮肉咬烂,啃食下去:“轻轻没有奶。”
陈子轻攥紧圈在他腰上的手臂:“冰箱里有。”
虞平舟:“……”
“煞风景。”他把人抱起来,换了个边,让其和自己面对面,“冰箱里的太冰了,你也不怕你哥哥凉了肠胃。”
陈子轻摸上虞平舟微凉的胸膛,指尖划到他心口,感受他心脏的跳动。
你要好好的,我指望你照顾我呢,所以你不能出故障进厂维修。
陈子轻炙热的呼吸伴着柿子味酸甜,他不会勾引,也不会用信息素诱惑,就这么乱放。
虞平舟眼眶很快就红起来,他碾上Omega的嘴唇,喉间发出一声喟叹:“难受了就说,我会停下来。”
说这话时,挑开他因为本能抗拒而抿紧的唇缝,并不强硬粗鲁,而是柔情地逗哄着。
只是亲。
虞平舟很少释放信息素,除非他要,才会适当地给一点,看他反应增加浓度。
陈子轻被虞平舟亲得腿哆嗦,身子发颤。
失禁的感觉席卷而来。
有温热的水滴滴答答顺着虞平舟的裤腿滴落,那细微的声响在他全开的感知下放大无数倍,仿佛滴落在他心里,也滴落在他灼烧不止的火焰上。
Alpha面部肌肉极度亢奋地抽动,令人心惊胆战,他沉默几个瞬息,徒然就将怀中人摁在了前面的小桌上面。
下一刻就掐住他脸颊,让他脑袋歪向一边,露出后颈。
阳台的柿子味重得腻人,像熬过寒冬来到春天。
……
第四天,陈子轻开始喝一款新运来的抑制剂。
他刚分化,初次发情,又被契合度低的Alpha频繁临时标记引发过敏,再加上分化前吃了许多药,各种因素导致他症状复杂。
新型抑制剂的量要把控,一次喝一管的三分之一,看效果。
哪知他两次下去就有了抗药性。
柿子只能滚到烟雾里,继续流着泪淌着水去接受适应他带来的伤痛,让他侵蚀自己。
虞平舟一手温柔地照顾弟弟还在成长初期的小腔,一手抚摸他光滑的肩背,期间不断掠掉他渗出的汗液。
我找人来对你进行安抚,你不接受。
你说你只要我。
我该知足。
如果我能在这个时期撬开你那两厘米不到的壳,对你完成永久标记的话,我会更知足。
.
陈子轻发情期过去后,脖子上多了一道特制的颈环,那里面有虞平舟的信息素,不多,纯度很高,能让他时刻浸泡在其中。
更重要的事,有助于他脱离兵荒马乱的发情期,在平稳下来的日常生活中慢慢治愈过敏。
别人感应不到颈环内部的Alpha气味,只有他一个人可以,是他独享。
陈子轻拿江扶水试探了,对方的确没发觉到虞平舟的信息素,只是不时看他的颈环,眼中若有似无的探索,想问,又隐忍着,郁郁寡欢一肚子心事。
“扶水哥哥,我吃的那些药会给我带来多少副作用?”陈子轻问出他来找江扶水的第二个目的。
江扶水摩挲杯口:“我不确定。”
陈子轻明白了,这意思是,要从他身上拿数据。
江扶水忽然没来由地提了一句:“析木,我的第一个实验者不能被临时标记,你呢?”
陈子轻迎上江扶水的视线,他不躲不闪:“不知道。”
江扶水轻声:“你让我试……”
“不行。”陈子轻不留余地的打断,他真服了,那晚他扇的那几个耳光,江扶水全忘了?怎么这么不长记性。
他发情期那么需要安抚都能抵抗,更别说是现在。
陈子轻认真严肃:“不管是什么标记,都该是建立在情感互等的前提下,扶水哥哥,我们的情感不对等。”
含蓄地告诉他,我对你无情。
江扶水面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几分,让人不忍:“我知道,我明白。”
他勉强笑了笑:“那就让你未婚夫,”
陈子轻再次打断,挺烦躁的,他的腺体贴着虞平舟的信息素,身体又想靠近海盐,如被架在火上烤,被按在针上滚:“这件事你别管了。”
“好。”江扶水点点头,他把薄唇抿得发白,不再开口。
未婚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只手遮天的虞家家主,跟弟弟偷情,给多年好友戴绿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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