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频频点头,露出赞许神色。
包拯想了想,又问偃正:“依偃大匠的看法,那严世维告举杨度支的罪状,都是捏造的了?”
偃正一脸正色:“那是自然。杨贤弟为人清廉,度支账目十分清楚,他怎么可能中饱私囊……”
他这边说着扬大歧的为人,而太岁插了一句后,又开始东张西望,忽然,他好像看到了什么,登时一脸好奇地站起身走过,瑶光怕他无礼,急忙伸手扯他衣角,却没扯住,只能生气地瞪着他的背影。
而偃正却没看太岁,仍然对着包拯说道:“扬贤弟就是脾气太好,也是顾忌着风闻,虽然不忿严世维的造谣诋毁,但也没做出什么动作来,若换成是其他人,早就在官家面前奏他严某人一本了。”
偃正这边正在说着,太岁已经溜溜达达的走到了书房一角。
或许是巧合,与扬大歧家里一样,偃正书房的角落里,也有一个博古架,只是偃正或许比较清贫,没有玉石珍玩,也没有奇山盆栽,只是摆满了书卷。
但在角落的位置里,却放着和杨大岐书房中一模一样的木雕十八罗汉。
太岁信步走过去,随手拿起一个,好奇的看了一会儿,忽然扭头对偃正说道:“偃大匠,杨度支的书房里也有一套这样的木偶呢。”
偃正一怔,停下话头,抬头看向他手里罗汉,面上露出了缅怀之意。
他起身慢慢走到太岁身边,接过罗汉像,轻轻抚摸着说道:“你没有看错,这跟杨贤弟书房里的罗汉是一模一样的。”
瑶光走了上来,看到那精致的罗汉像,饶有兴致的问道:“这罗汉做的真精致,您当初是在哪儿买的?”
偃正摇了摇头,注视着罗汉说道:“这是杨贤弟亲手做的。”
包拯意外:“杨大人还有这喜好?”
偃正的脸上泛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拿袖子擦了擦罗汉,然后珍惜的将它放回原处:“杨贤弟性喜雕塑,只是这种“奇淫巧计”,向来不为士大夫所喜,做为一个读书人,他便也轻易不加展示,只是私下里与我探讨研究。我是匠人出身,蒙他不弃,视为知己,便也倾囊相授。这套十八罗汉,是杨贤弟送我的,杨贤弟书房那一套,则是我送他的,互为纪念。”
瑶光赞叹道:“原来这是两位大人友谊的见证,怪不得杨度支要将它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相逢方一笑,相送还成泣。”偃正神色缅怀的看着手中罗汉,叹息道:“是啊,只可惜从此以后就只有我一个人守着这些东西,睹物思人了。”
太岁、瑶光、包拯、展昭等站在那里,看着偃正苦涩的笑容,默默无语。
……
度支司,与盐铁,户部合称三司,主掌朝廷财政收支,权任之重,非他可比。
未时刚过,几个穿着官服的官员正在签押房内有说有笑地聊天,这时,一个消瘦略显佝偻的身形从外面走来,本来热热闹闹的场面骤然安静,有人不动声色的望了他一眼。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偃正所说的奸佞小人严世维。
严世维一进屋,马上发现场面有些诡异,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没多想,随意扫了他们一眼之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刚一坐下,其他人就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你们看,杨大歧死了,这回他可如愿了。”
“可不是。”有人鄙夷的看了眼严世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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