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静谦一天前还是北山道兵部司主事,手握数万军队,是北山道少数的几个实权人物之一,也是整个北山道上下谈之色变的人物。
但是现在,这位多少北山人畏惧的二公子,却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肖焕章出城之后不过二十里地,就迎头碰上护送尸体前来府城的队伍。
地方官府不敢对肖静谦的尸体有过多的改变,毕竟这是一件天大的案子,有时候死人也会说话,为了防止破坏尸首蕴藏的讯息,肖静谦的尸首还保持着死亡那一刻的样子。
肖焕章看到被白布盖住的尸首,全身发抖,老泪纵横。
堂堂北山总督的二公子,手握重兵的兵部司主事,竟然死在北山道境内,肖焕章何其愤怒,可是比起愤怒,更是让他悲痛。
平心而论,肖静谦算不得良才,但是却也算得上是独当一方的人物,肖焕章对这个儿子,也一直十分喜欢,否则也不至于将北山数万兵马交到他的手中。
一直以来,肖焕章对自己的家族的未来做好了安排。
他的身体却是不算很好,而且年事已高,所以这几年来,一直开始对北山的未来作出安排,也正因如此,他才将手中的权力下放给自己的两个儿子。
在他看来,长子肖静笙管理钱粮账目,次子统帅北山兵马,只要将钱粮和兵马这两样最重要的东西抓在手中,也就等若将北山道牢牢抓在手中。
至若肖恒,肖焕章知道相比起来,肖恒的能力比之自己的两个儿子确实要强上一些,虽然是本族之人,但毕竟不是直系,此人可以用,但是却不能委以重任,否则很有可能鸠占鹊巢。
也正因如此,他欣赏肖恒的某些能力,一直都尽可能地使用他,但是却又不敢委以重任,以免给自己的两个儿子增加麻烦。
只要自己的两个儿子能够抓紧钱粮兵马,北山道便无人可以撼动肖家的地位。
可是他苦心经营的计划,随着肖静谦的死亡,一切就轰然倒塌。
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颤抖的手掀开白布,看到肖静谦那张兀自保持着不甘心表情的脸庞,肖焕章心如刀绞。
“大人,兰蓟县知县胡海亲自送过来,要不要见见他?”罗定西走到肖焕章身边,小心翼翼问道。
“让他过来!”
兰蓟县知县胡海脸色有些发白,神情紧张,不管怎么说,二公子肖静谦是在他的地面上遇害,虽然事情与他毫无干系,但是却也难辞其咎。
跪在肖焕章的脚下,胡海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是谁最先发现的?”
“回禀大人,是几个农夫凌晨时候发现,立刻禀报了衙门。”胡海低着头,“下官立刻带人赶往现场,当时现场总共有七具尸体,二公子的也在其中,除了二公子的遗体,另外六名应该都是随从侍卫。现场有两匹马,这两匹马都受了伤,其中一匹经过鉴定,是绊马索所伤,马匹的前蹄都已经严重受损,不过现场并没有发现绊马索,应该是被刺客取走。”
肖焕章的神情变得阴沉起来。
“虽然只有两匹马留在现场,不过经过马蹄脚印的判断,应该有九匹马!”
“九匹马?”肖焕章沉声道:“你刚才说过,连上静谦,总共有七具尸首,为何会有九匹马的足迹?”
“大人,下官衙门里有一位极擅长勘探案发现场的捕头,到达现场之后,他对现场方圆数里之内都经过了仔细的检查。”胡海微抬头,解释道:“在二公子遇害的地方,一共是八匹马的足迹,还有一匹,距离案发现场有数里之地,可以断定,跟随二公子一起的,本来是有八名随从,但是其中一名随从在抵达案发现场之前的极几里地,突然调转了马头,离开了队伍……!”
肖焕章眼中寒光一闪,“你是说有一匹马临时掉队?”
“应该是这样。”胡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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