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接过扫了一眼,蹙眉道:“用的上这么多的酒水?即使再开两家分店,也用不上这许多吧?”
朱掌柜摆手笑道:“多多益善,我是开酒楼的,哪里还怕美酒多?”身体微微前倾,笑眯眯道:“琳琅,若是没有问题,现在咱们就签写文书,你看可好?”又从袖中取出一份文书:“文书我早已经拟好,你先过目……不过咱们是生意人,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违约,按照规矩,五倍的赔偿,这里总共是两万两银子的文书,你可看仔细了!”
楚欢皱起眉头,心中觉得十分怪异,虽说酒楼不能缺酒水,但是即使是三家酒楼,也不可能用得上这么多的酒水,两万两银子的酒水,那数量可是极其庞大。
他顿时就感觉这文书大有问题。
果然,琳琅却没有伸手接文书,脸色也冷了下来,淡淡道:“朱伯父,你的意思,琳琅有些不懂!”
“哦?”朱掌柜笑道:“琳琅何出此言?”
琳琅神色淡漠道:“琳琅不懂朱伯父存了什么心思?你特意提到违约金,难道这份文书,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我苏家要向你赔付十万两银子?”
朱掌柜一怔,脸色沉下去,道:“琳琅,你这话又是何意?”
琳琅端起桌上的茶杯,品了一口,这才道:“不瞒朱伯父,在你们来之前,一大早,十三香的邱掌柜、福寿阁的宋掌柜已经来过一次。”
张掌柜和马掌柜对视一眼,朱掌柜不动声色,问道:“哦?不知他们前来有何贵干?”
琳琅淡淡道:“他们虽然来者不善,但并不像朱伯父这般卖弄心思欺人太甚!”
朱掌柜方才一副笑脸,此时骤然变色,一张脸变成猪肝色,冷哼一声,道:“琳琅,我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你怎能如此出口伤人?”
琳琅柳眉竖起,冷笑道:“是琳琅伤人,还是朱掌柜伤人?”她面若寒霜:“朱掌柜,你这份文书,无非是想试探我苏家明年是不是还能拿出酒水,是在试探我琳琅是不是敢签这份文书,归根结底,终究还是想知道我苏家和盛泉是不是山穷水尽!”
朱掌柜神色冰冷,只是冷笑。
“你想知道,也不必如此花费心思。”琳琅冷笑道:“相比起来,福寿阁的宋掌柜倒是痛快得多,他已经说过,忻州方家派人找上门!”
楚欢闻言,却是知道,这忻州方家乃是如今西山道的御酒之门,苏老东家饮恨而去,就是因为在御酒评选之中,方家采取不正当的手段夺得了御酒之名,此时琳琅此前对楚欢已经说过一次,楚欢倒也是记在心中。
一直不吭声的马掌柜终于开口道:“你既然知道,那我们也不遮遮掩掩。不错,忻州方家确实已经派人找到了我们。据我们所知,你们苏家断粮,本来要与太原陆家合作,但是据说与陆家也翻了脸,你们酒坊的粮食已经断了来路,面临困境,和盛泉关门也不过转眼之间的事情。”
琳琅霍然站起,冷笑道:“和盛泉一日没关门,就一日存在,我苏琳琅只要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让和盛泉会在我的手中!”
她肌肤晶莹,面颊生晕,身材窈窕,魅力动人,此时怒气之下,柳眉凤眼,酥胸急颤,更显得雍容华贵,艳丽无匹,气质十分高雅。
“说大话要有实力!”马掌柜也是站起身来,冷笑道:“苏琳琅,没了粮食,你如何撑下去?我承认,忻州方家虽然是西山道的御酒之门,但是他们的酒水比不得你们苏家的,这些年来,云山府的酒市十之七八都在你苏家的控制之下,但是没了粮食酿酒,说什么都是白扯!”又坐下去道:“咱们酒家做生意,没了酒水还做屁的生意?你们苏家没了,我们总不能跟着一起关门大吉?忻州方家找上门,要用低价向我们提供酒水,除了你苏家,他们方家的美酒在西山道也是名列前茅,更何况还担着御酒之名……!”
琳琅冷笑道:“即使如此,你们也不必登我苏家的门,直接与方家做买卖就是。”
朱掌柜脸色本来冰冷,此时终是摇头叹道:“琳琅,你也不用这般心急,误会了我们的来意。其实我们今日前来,确实是想看看你们苏家是否真的面临困境,虽然这手段有些不对,但是……但是也是为了弄清事实,好助你渡过难关!”
琳琅缓缓坐下去,尽量克制自己的怒气,淡淡道:“助我?却不知朱掌柜如何一个助法?”
“琳琅啊,我们与你苏家也算是世交,曾经一同经过风雨,我和马掌柜也都是你的前辈,自然不会害你。”朱掌柜再次露出笑脸:“我这里有一进一退两个法子,都是应对之策,是我个人之见,却不知你是否愿意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