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呀穆庭蔚?”他不出声,她跪了下去,仰面看他,哽咽着,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穆庭蔚眼眶红了。
他弯腰将人拉起来,她身上冰凉,额间出了虚汗,身体微微颤抖着。
紧紧抱住她,他哑声道:“我以前,真的不知道他们是你爹娘。当你坦白身份,我就猜到你知道这事会着急,不是没想过放弃,只是,我还没想好。”
捧上她的脸,他吻了吻她的眼泪,咸涩的味道让他心疼:“不哭了,我不逼他们。南岛……我放弃,不要了可好,阿贞别哭。”
“真的吗?”她抬眸望着他,紧张的双目里带着几分欣喜与感动。
他帮她理了理碎发:“你在我身边一日,南岛安稳一日。我既出口,便不反悔。”
她喜极而泣,抱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怀里:“夫君,谢谢你。”
穆庭蔚将人抱起,回了床上,拿被子帮她裹住。
尤旋枕在他的臂弯处,良久才轻轻道了一句:“对不起……”
穆庭蔚垂眸看她:“对不起什么?”
“我仗着你爱我,跟你提这样的要求。”他的那句放弃,对她而言分量太重了。
穆庭蔚笑了,指腹描摹着她的眉:“你还知道是仗着我爱你。”
尤旋没有否认:“我没有选择,只能赌一把。赌夫君对我的感情,大过对南岛的征服。”
穆庭蔚欺身而上:“记住你的话,拿你余生来陪我。”他堵上她的唇,极近纠缠。
这一晚,尤旋格外的听话,无论他做什么,她都很配合,用尽自己所有的温柔来补偿他。
“爱不爱我?”情动时,他逼迫着她问。
她声音轻颤:“爱。”
“爱谁?”
“夫君。”
“你夫君是谁?”
“穆庭蔚,我爱穆庭蔚。”
“会不会离开?”
“不会,阿贞永远不会离开夫君。”
“喜不喜欢我这样对你?”
尤旋红了脸,咬唇,轻轻点头。
穆庭蔚皱眉:“说话!”
尤旋抽抽搭搭:“喜欢,阿贞最喜欢夫君……这样对我。”
“夫君对你好不好?”
“好。”
“那你怎么回报我?”
“听你的话。”
穆庭蔚笑了,他家小夫人今天真乖。
望着下面抽噎的人儿,他一颗心被她填满。
她或许还不知道,他到底有多爱她。
早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对她的喜爱就超越了对天下的征服。比起拿下一座城,夺下一块地,甚至坐在那最高的位置上受人膜拜,他更享受当下,享受她像一朵娇花般被他摧残的样子,享受她哭泣着唤他夫君。
让他为她去死,他都心甘情愿。
失去南岛的郁闷渐渐散了,只剩下对她的征服。
“越皇应该庆幸他生了个好女儿,救了他尹氏皇族,也护住了他的天下臣民。”
吻着她的眼泪,他低吼着道:“记住你的话,永远都不准离开我。下辈子,我还找你。”
“阿贞,你怎么这样好,穆庭蔚爱你,永远爱你……”
——
大越
越皇猛然坐起身来,大汗淋漓。
皇后听到动静睁开惺忪的睡眼:“怎么了?”
越皇喘了口气儿,望向身旁的妻子:“梦见我们清平了。”
皇后坐起来,那枕边的帕子给他擦汗。越皇握住她的手腕:“我梦见穆庭蔚带兵打过来了,清平要去和亲,她抱着我哭,说不想嫁。然后穆庭蔚过来抢人,把我们女儿抢走了。穆庭蔚,他一定还在为当年的事想报复我们女儿。”
皇后身形滞了滞,淡声道:“你糊涂了,阿贞不会和亲,她不在了。”
越皇回神,苦笑一声。
“睡吧。”皇后靠在他肩上,轻轻道。
越皇叹了口气:“睡不着,我去看看阿贞醒了没有,她都睡了好几年了。”说着下榻披衣。
皇后看着他:“这么多年了,还做梦呢?阿贞不会醒。”
越皇回头凝视妻子片刻,笑道:“那可说不准,咱们大越四季如春,我大半辈子都没见过冰,阿贞睡着的冰棺却能散发寒气,跟书上写的北陆的冬天似的,多不可思议?阿贞一定得上天庇佑,会醒过来的。”
皇后沉默。
越皇穿好衣服,拿了貂裘:“我去跟阿贞说说话,你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