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不仅是秦延生,连乔阳公主都惊得张开了小嘴儿。
“穆,穆哥哥,你要娶……那个小孩的娘?”
穆庭蔚觉得她烦人,淡声道:“你先出去?”
他神情太认真,乔阳公主虽然好奇,但是也不敢逗留,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出去。
秦延生此时脸色很难看,眉头深敛,薄唇抿成一条线,站在那儿久久没有说话。
穆庭蔚从书案前起身,立于秦延生跟前。
二人身高相差不大,然气势上,秦延生输了半截。
穆庭蔚继续说:“若是旁人,本公不必跟他解释什么,但你跟在本公身边多年,两家又是远亲,本公觉得应该给你一个交代,也给表姨母一个交代。”
秦延生苦笑:“元宵,是公爷的孩子?”
穆庭蔚没有否认:“五年前一场意外,本公损了她的名节,致使她诞下元宵。”
穆庭蔚觉得自己解释到这里便可以了,再往细了说,也大可不必。
秦延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问道:“她,答应嫁给公爷了吗?”
穆庭蔚没正面回答他:“本公不会因为她与你的过去,在朝堂上对你有任何不同。你与她既已和离,一别两宽,自此便是陌路之人,她嫁与何人更无须你再过问。”
“公爷身份尊贵,娶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她曾经嫁臣为妻,纵然和离,公爷如今娶她,怕也难堵悠悠众口。”第一次,他与眼前的男人对峙。
秦延生藏在袖子里的手,一点点握紧了。
“本公不惧世俗的眼光,秦御史想来也非世俗之人。”穆庭蔚扫他一眼,“你这些年未再求娶旁人,或许是突然念及了尤氏的好。此次你自请来寄州,兴许也是有着旁的心思。但有些人一旦错过了,便再没有机会。元宵是我穆庭蔚的儿子,也会是镇国公府的嫡长子,未来的世子,这是我身为父亲,应该给他的。”
穆庭蔚说完这些,没再给秦延生说话的机会,已经迈着大步走出屋子。
开门出去的时候,乔阳正趴在门缝偷听,撞上穆庭蔚阴沉的目光时,她神色一滞,讪笑着喊了一声:“穆,穆哥哥……”
穆庭蔚觑她一眼,径直走了。
——
尤旋醒来的时候,想到昨晚上穆庭蔚来过的事情,恍惚间感觉似真似假,如做梦一般。
她糊里糊涂起来洗漱,之后去叫元宵起床。
没想到去了发现他已经醒了,这会儿正由丫鬟们穿衣。
看见尤旋,元宵笑着扑过来:“娘亲!”
尤旋嗔他一眼:“衣服腰带还没系好,瞎跑什么。”说着,亲自蹲下身来帮儿子系上腰带。
有下人端了水进来,尤旋接过温热的湿毛巾,帮他擦脸:“平时早上醒来都迷迷糊糊的,今儿个怎么这样高兴?昨晚上做美梦了?”
元宵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似乎怕下人们听见的样子:“娘亲,我昨晚上见到镇国公了。”
尤旋楞了一下,昨晚上穆庭蔚来找过她,莫非也找了元宵?
尤旋遣退了下人,这才问儿子:“他,找你说了什么?”
元宵说:“他带我在屋顶上飞,还说要带我去帝京,去住很大很大的镇国公府,教我骑马射箭,教我武艺……娘亲,镇国公跟你说这个了吗,他说一定会说服你,咱们一起去去帝京的。”
尤旋:“……”原来他早就先把元宵给哄好了。
“那他可有跟你说,他是你什么人?”
元宵茫然地摇摇头。
之后又突然说:“不过他让我喊他父亲,我跟他说父亲死了,不能乱喊。”
尤旋听得眉头一跳:“你当着他的面,跟他说你父亲死了呀?”真不知穆庭蔚听到之后,是什么样的表情。
“是啊,不是娘亲说的吗?”元宵一脸懵懂。
尤旋有些哭笑不得,宠溺地点点他的小鼻子,端漱口水给他:“来,漱漱口,一会儿要用早膳了。”
这边刚把元宵收拾妥当,外面茗儿急急忙忙的跑进来禀报:“姑娘,奴婢听说有人来提亲了,也不知道是哪家,请的都是咱们寄州城顶好的媒人,有好几个呢,阵仗可不小,如今去了老夫人的落雁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