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唯一的儿子江学文,却与他的名字天差地别。此人不学无术,花天酒地,是个寄州城里出了名的登徒子。
也是尤旋倒霉,有次上街撞上了他,便被他瞧上了去。
他的夫人秦湘也是个妙人儿,几次三番为了讨好自己的夫君而请她过府。尤旋婉拒了她几次,她却仍锲而不舍。
说到这位知府大人的儿媳,身份来历大家不知道,只知五年前被江学文看上,不顾其父的阻拦,执意娶回家中做了妻室。
婚后两人琴瑟和谐的日子没维持多久,江学文就又开始寻花问柳,流连烟花。
偏偏这位少夫人不吃醋,对于江学文看上的良家女子,还主动帮忙提亲,为他安置妾氏。倒是博了一个贤惠的好名声。
只不过,也不知中了什么邪,江学文娶回家的那些妾氏,没多久就会身染重病,或者突然癫狂,竟是没有一个能在江家待长久的。
外面都说是因为江学文有秦湘这么好的妻子不知道珍惜,如今是老天在惩罚他。
尤旋是不信什么老天的惩罚的,她更愿意相信,那个少夫人秦湘,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不过,能用什么样的手段会让妾氏们个个儿都出问题,还不会让人怀疑到自己的身上呢?
说不定,那个叫秦湘也颇懂炼药和制毒之术。
尤旋其实对秦湘这个人还是挺好奇的,不过她可不想让自己跟那个浪荡子江学文扯上什么关系,索性也不愿意来往。
看着门房手里的书信,尤旋也没接:“你去回那位少夫人,我这几日体乏,不便出门,这百花宴,我就不去了。”
——
门房走后没多久,茗儿就带着元宵回来了。
元宵一看见尤旋便迈着小短腿,张开胳膊扑过来:“娘亲!娘亲!我们回来啦!”
看见儿子,尤旋郁闷的神情中才终于有了笑意:“你慢些,当心摔着。”
话音刚落,元宵已经迈着小短腿整个人跑过来,紧紧抱住了她。
尤旋将儿子抱坐在自己膝上,亲了亲他的脸颊:“跟茗姨出去玩的开不开心?”
“开心,我和茗姨给娘亲买了好多糕点,都是你爱吃的。有桂花糕,梨花糕,琼花糕,还有白糖马蹄糕哦!”他掰着手指头一样一样给尤旋数着,说话奶声奶气的。
尤旋听得直笑:“这么多呀,那娘亲一个人可吃不完,要我们小元宵帮阿娘吃一些才行。”
元宵一本正经点头:“嗯,那我们就一起吃。”
尤旋拿帕子擦了擦他脸上的汗:“一会儿去洗个澡,然后下午在家里做功课。”
元宵嘟嘴,一脸不情愿:“还做功课啊,我《论语》都背完了,阿婆说我背得可好了,一个字都不差呢。”
尤旋一直想让元宵叫樊氏阿奶,可是樊氏不让,说这是秦家的孩子,叫她阿奶让秦老夫人知道了不高兴。所以一直让元宵喊外祖母,亲热起来就叫阿婆。
尤旋眼中带笑:“我们元宵真棒!那咱们今天下午不读文章了,我们练楷书好不好?”
元宵很聪明,不管学什么,总是很快就能倒背如流。
尤旋有时候总忍不住想,莫非这孩子的聪慧随了他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毕竟,她可没这么聪明,四岁这么大的时候,也只是会背背《千字文》、《急就章》之类的,六岁才开始读《论语》。
而且这孩子的眉眼跟尤旋也不像,但就是出奇的俊俏。
带着元宵回去沐浴之后,他自己乖乖去练字,尤旋怕打扰到他,便跟茗儿两人去院子里的石桌前坐着。
茗儿说:“咱们小公子这么勤快,将来肯定能入仕,有所作为。”
“夫人知道吗,今儿个在街上我们看见了镇国公和乔阳公主的仪仗,镇国公底下好多铁甲卫队,气派极了。咱们小公子见了之后就说,他长大了,也要做镇国公,给您长长脸。”
“镇国公?”尤旋疑惑了一下,这种大人物,怎么跑寄州城来了。
茗儿以为她是忘了此人,就说:“五年前护送咱们回寄州的那位公爷,上次咱们一直没见着公爷的真面目,今儿奴婢可算见了,长得眉清目朗,骑着高头大马,器宇轩昂的。只不过,他不苟言笑的样子,还挺吓人的。听街上的人说,镇国公此次来寄州,是陪乔阳公主去安华寺祈福的。”
说到这儿,茗儿顿了顿:“另外,陪着镇国公和乔阳公主来寄州的,还有个人,是,是秦大人。”
看茗儿吞吞吐吐的,尤旋立马猜到了她口中的秦大人是谁。
“秦延生?”她拧眉。
茗儿点头:“姑娘,咱们小公子的出生借得他的名,在外人看来,您之前嫁入秦家,如今生的小公子是他的儿子。这段时间咱们估计得避一避,别让他听到风声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