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旋这才想起来,这边还有个茗儿没哄骗过去。
只是,怀孕这事该怎么跟她说呢?总不能说老神仙又出现了,还赏了她个孩子吧?
仔细想想,似乎又不太好。
若是把客栈里的实情给说了,茗儿知道她喝了酒,还跑到旁人的房间里去,估计要被吓到。
而且这大霖不比大越那般开放,她这行为,实在不妥。
她绞尽脑汁地想了各种理由,最后耸着肩膀,落下泪来。
看她这样,茗儿急了,赶紧上前:“姑娘怎么了,您怎么哭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谁欺负你了吗?”
尤旋拿帕子揩了揩好容易有点湿润的眼角,叹息一声:“这个事儿,我原本是不愿与你说的,毕竟,我一个姑娘家被人毁了清白,传出去声誉不好听。”
茗儿瞪大了眼睛:“什,什么时候的事?”
尤旋说:“一个月前,咱们在安华寺山下的客栈里住过一宿。当时你和梅姨走后我便觉得乏累,然后睡下了。醒来的时候,发现……我身边躺着个男人。”
茗儿:??!!!
尤旋继续说:“那个男人,应该是喝醉了,然后走错了房间。然后,然后就把我给……”
她一边说着,一边偷瞄观察茗儿的表情。发现她渐渐眼眶红肿,一脸心疼地看着她,然后嘴里还骂着:“禽兽!什么走错房间,肯定是故意欺负我们姑娘的!”
尤旋被她骂得心虚,耳根子火辣辣的。不过她还是很配合地点了头:“你说出了这个事,我能怎么办,我一个女孩子总不能喊人吧,就,吃了这哑巴亏。他还想给我钱让我闭嘴,我,我没要。他把我尤旋当什么人了,欺负了我之后,以为用钱解决就能完事儿吗?”
“就是,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真恨不得打死他!”茗儿骂道,眼眶更红了,有眼泪落下来,似乎十分的心疼尤旋。
尤旋被茗儿骂的有些讪讪,总觉得她是在骂自己。
“姑娘,您一个姑娘家,晚上怎么没锁门啊?奴婢离开的时候嘱咐你了啊。”
尤旋一噎,又缓缓回答:“我,后来睡不着又出去转了一圈儿,再回房的时候,忘记锁了。”
说完,尤旋拉着茗儿的手:“这个事,到底是有损我的名节,今日我同你说了,你可要守着秘密,不要说出去。”
茗儿赶紧点头:“姑娘放心,奴婢当然不会说了,对谁都不说,连夫人也不提!”
说完,她又心疼又有点恨铁不成钢:“姑娘你也太粗心了,否则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是啊,这事,也赖我自己。”尤旋跟着附和,心里也犯着嘀咕:那天晚上的那个男人,怎么就不锁门呢,他如果把门反锁,她不就不会被老板娘送进去了?
这么一想,似乎那男子也有责任。尤旋心里平衡了些。
“姑娘,可还记得那人是谁?”
尤旋摇头叹息:“黑灯瞎火的,都没看清长什么样。你说,他要是个丑八怪,那我肚子里这孩子,不会也是丑八怪吧……”
尤旋说着,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突然还真的有点慌。
茗儿赶紧安慰:“不会的不会的,姑娘你长得这样好,将来宝宝一定像你。至于那个禽兽不如的男人,如果有一天他再出现了,奴婢一定打烂他的头!”
见茗儿这般护着自己,尤旋握着她的手:“还是我的茗儿最好。”
尤旋此时也是感慨万千,她原就是个还未出阁的女儿家,莫名其妙来到大霖,成了嫁过人的尤旋,如今又因为一场闹剧,怀了孩子。
她感觉这些事到现在还跟做梦一样。
茗儿看她心情不好的样子,抚着她的脊背宽慰:“姑娘别多想,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吧,咱们就跟大家说这是您跟姑爷的孩子。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您身上的肉,我们生下来,好好养着。”
尤旋摸着肚子,琢磨茗儿的话。
她说的有道理,这好歹,是她身上的一块肉。
她成了尤旋之后,纵然有亲人,但跟樊氏之间总是隔着一层的,毕竟原主才是她的女儿。
倒是腹中这个孩子,日后生下来,才是真真正正的她一个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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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松心情后,尤旋也下定了决心,要把这个孩子安安稳稳生下来,日后给自己在这举目无亲的大霖做个伴儿。
转眼间夏去秋来冬又至,到了新一年正月,年味还没彻底消散,街头巷尾充满着炮仗的气息。
尤旋去年三月离开帝京,如今已经十个月过去了。
尤旋看着自己已经九个月大的肚子,她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外面必然会有流言蜚语传出来,得让茗儿请郎中和稳婆,找个妥善催生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