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天,母亲带着言礼出门,让她看家,她不依不饶地哭闹。
言礼好脾气地哄她,说回来带冰糖葫芦给她吃。
那天晚上,她等回了母亲,等来了冰糖葫芦。
却没等到言礼。
……
“介意拼个桌吗?”
一抹熟悉的声音响起,杨舒沾着湿意的睫毛颤了颤,缓慢抬起头。
“钱二铭”已经很自觉地在她对面坐下。
在她通红的眼眶上停留两秒,指指桌上的早点:“你点这么多吃得完吗,要不要再请我吃一顿?我这样颜值的人陪你共进早餐,你其实是赚了。”
看见他,杨舒心里的那点沉闷莫名散了不少。
她托腮望着对方:“你是靠脸吃饭的?”
姜沛慢悠悠给自己倒了杯水:“偶尔靠脸,也不是不可以。”
杨舒把桌上的早点全挪到自己跟前,用手护住:“不好意思,我一个人吃得完,你在这儿刷脸没用。”
姜沛挑了下眉,捞起手机扫桌角的二维码,玩世不恭的样子:“那就只能刷钱了。”
杨舒没理他,自顾自地吃早点。
——
早饭后,杨舒一个人去附近的景点游玩。
旅游也是体力活,杨舒出去一整天回来,累得路都要走不动。
进院子,她来不及回房间,一屁股在楼下大厅的沙发上坐下。
太累了,还是歇歇脚再回房间吧。
她去饮水机前接了杯水。
刚坐下,旁边电梯“叮”的一声响,门打开。
杨舒顺势偏头。
“钱二铭”和一个打扮精致的妇人从楼上下来,男人停在电梯口,态度少见的正经:“请慢走。”
杨舒是搞时尚的,一眼认出那位妇人拎着的包包是某高奢品牌今年最新限量款,价值六位数。
显然是个富婆。
富婆面带微笑:“回去我一定向身边的朋友介绍,照顾你生意。”
“不必,我可能近期就会离开。”
富婆深感惋惜,问他哪天走,要亲自送他,被“钱二铭”拒绝。
直到富婆拎着包离开,杨舒还呆愣地在休息区坐着。
反复品酌着两人的对话,她脑子有点懵。
楼上可是房间。
什么生意要在那么私密的空间里谈?
这个“钱二铭”到底是做什么的?
杨舒猛然想起,早上“钱二铭”说他偶尔靠脸吃饭。
杨舒一惊,默默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是她理解的那种靠脸吃饭吗?
怪不得他大言不惭,说租他一天得五万。
富婆确实出得起这个价。
合着他的钱都是这么来的?
男人的目光朝这边看过来,杨舒嫌弃地扭头,脸上写满了鄙夷。
她再也不想跟这个“钱二铭”有任何交集。
从座位上起身,杨舒大步走向电梯,准备回房。
姜沛被杨舒的反应搞得愣神片刻,大概猜到什么,整个人乐了。
他只是和那位妇人在楼顶的天台聊了些案情,难不成她以为,他是带人在房间里干了什么?
电梯门关上的前一刻,姜沛迈开长腿进来。
杨舒不想跟他同乘一梯,但又没权利让他出去,只能耐着性子站在角落里,当他不存在。
姜沛按了楼层键,慢悠悠启唇:“你今天出去这一趟挺惊心动魄啊,时间都花在找东西上了吧?”
杨舒抬眉,脸上写满诧异。
他怎么知道她今天出门丢了东西?
姜沛眼风在她身上凉凉一扫,指指肩膀处。
杨舒垂眸,看到自己肩头染了点红漆。
姜沛道:“附近景点的入口处有个石像,旁边有新漆,游客一不小心就会沾上。你肩头的红漆还是新的,应该是傍晚沾上的。早上出门,怎么傍晚还在景点入口徘徊?”
他如有所思着,继续分析:“你敢自己出来玩,肯定不是路痴,想来是半路发现丢了什么东西,又沿途一路往回找。甘愿找上一天,说明是很重要的东西。”
姜沛指指她的左腕,“你早上戴着的转运珠不见了,应该丢的是这个吧?”
杨舒下意识握住手腕,震惊地看着他。
这人平时看着挺不靠谱,想不到这么擅长捕捉细节。
她今天的遭遇,跟他说的丝毫不差!
电梯门开了,姜沛抄着口袋往外走:“你回来时有心情坐在大厅休息,还思想活跃地污蔑我的职业,我猜——”
他停在401室门口,眉尾轻挑,“你的转运珠应该找到了。”
“……谁,谁污蔑你的职业了?”
“你。”
“我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觉得你做鸭……”
简短的对话后,杨舒愣住。
两人相对望着,气氛陷入一片死寂。
“杨舒。”姜沛咬牙唤了声,微微倾身,指腹捏起她的下巴。
望着那张写满懊恼的精致眉眼,他桃花眼眯了眯,声音渐沉,“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男人的眸色漆黑,眼神犀利,杨舒被盯得浑身不自在。
她挣脱下巴的钳制,后退两步,努力扯出一抹笑:“我刚才也就是小小的猜测了一下。”
“对了。”她赶紧岔开话题,笑吟吟的,“那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姜沛双手抱臂倚在门框,面上带着一丝轻哂:“你觉得我是干什么的?”
杨舒食指点着下巴,先吹出一波彩虹屁:“通过观察就能完美复述我今天一天的经历,简直太厉害了,肯定是很牛的职业!”
“我知道了!”她眸中星芒一闪,抬起头,万分笃定道,“你是隐居山林,专门给人算命的世外高人!”
姜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