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还以为这俩人可能已经貌合神离,或者早就偷偷离婚了,准备了一箩筐的话,诸如不管任何时候都要对孩子的心理健康负责之类,如今倒是全用不上了。
中秋团圆的日子,李老师没再多留,聊完孩子的事,便要起身告辞。
简季白和慕俞晚亲自送李老师到大门口。
李老师一走,慕俞晚径直回了屋,便打算上楼。
简季白拉住她:“去哪?”
慕俞晚道:“找甜甜啊,她误会了,我们总得跟她解释一下。”
简季白眼皮懒懒一掀:“误会什么?”
“误会我们不相爱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是相爱的?”
慕俞晚被简季白的话问的噎住,一时竟答不上来。
跟老师说是一场误会,但夫妻俩人心知肚明,这根本不是什么误会。
他俩除了晚上,平时关系是比较淡。
陪着甜甜地时候,自然也是一样,两人都围着孩子转,却彼此之间很少对上话。
记慕俞晚最后折去沙发上坐下,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捂住脸,声音有些闷:“那该怎么办?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她想起了小时候的慕柚。
记得慕柚和甜甜这么大的时候,有次也惨兮兮窝在她的怀里,紧紧抱着她问:“小姑姑,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跟爸爸妈妈住在一起,我爸爸妈妈好久才来看我一次?我怎么和别人不一样?”
慕俞晚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心疼地抱着她,跟她说爸爸妈妈工作忙。
那时的慕俞晚也怨怪过慕柚的父母,没感情为什么要生孩子,生了又不好好养,害小柚子那么可怜。
明明之前经历过这样的事,如今反思她自己,似乎也没好到哪去。
她觉得和简季白没感情也能相敬如宾走下去,可是却没考虑过,甜甜愿不愿意这个家一直是这样的。
简季白抚了抚她的背:“其实这个事也不难,甜甜刚有点这方面的小想法,只要我们配合的好,很容易就让她打消疑虑,重新高高兴兴的。”
慕俞晚捂在脸上的手拿开,偏头看过去。
简季白认真看着她:“就是我们在她面前,要表现的恩爱一点。”
慕俞晚沉吟着:“这个要怎么表现?”
“比如,你以后当着甜甜多抱抱我,说你很爱我,她发现咱们跟她同学的父母一样,就知道我们也相爱了。”
慕俞晚原本还因为老师的那番话有些愧疚和伤感,倏而被简季白这主意搞得一激灵,脸突然红了。
脑补着简季白说的那个画面,慕俞晚有些做不出来:“这个……太刻意了吧?不好。”
“那么大点的小孩,越刻意,她看的越清楚,你搞的太复杂她反而看不懂呢。熟能生巧,你天天抱我,天天说爱我,时间一长就流畅自然,丝毫不显刻意。”
慕俞晚薄唇动了动,思考着简季白的话:“为什么是我做,你怎么不做?”
他浅浅弯了下嘴角,长臂一伸,将旁边的慕俞晚拥进怀里。
薄唇落在她耳际,轻吮了一下她的耳垂,呢喃着唤她:“晚晚,我爱你。”
男人嗓音缱绻动听,一字一句落在耳畔时,格外诱惑。
慕俞晚脊背僵滞着,大脑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炸裂,脑中一片空白。
她心跳很快,耳边似乎还反反复复回响他的话,明明声音很轻,每个字却那么有分量,像是这世间最动听的告白。
慕俞晚感觉心脏忽然提到了嗓子眼,瞪大眼睛,有点不知所措:“你,你……”
“我演的还行吧?”简季白放开她,冷不丁问一句,把慕俞晚乱七八糟的思绪扯回现实。
他吊儿郎当倚在沙发上,自我评价,“应该还不错吧,我认为不刻意,甚至还带着满满的真诚。”
“……”
原来,是在排练?
慕俞晚提着的心一点点沉下去,稳稳落下时,夹杂一丝淡淡的,似有若无的失落。
她淡定挽了下头发,平静说:“还是有点刻意的。”
“是吗?”简季白眉头一挑,侧身把耳朵贴过去,“那你说一个不刻意的,我听记听?”
慕俞晚手里随手拿起沙发上一只小兔子玩偶,揪着上面的兔耳朵,眼睑低垂,很不自在:“说什么?”
简季白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过来。
他漆黑深沉的眸光凝向那双迷蒙的眼,蛊惑般,一字一句道:“你就说,你也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