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苏轻窈福了福,道:“安嫔娘娘大吉,娘娘正在花厅里等您呢。”
苏轻窈道:“都是我的过错,还要劳烦太后娘娘操心。”
乐水也很会说话:“这哪里是娘娘的错呢,只不过是有些人不安分罢了。”
两人说完,便就相视而笑。
待进了花厅,抬头就看太后娘娘坐在那插花,她长了一张绝美容颜,便是如今上了年纪,也依旧无损美丽。
名花配美人,自是美不胜收。
苏轻窈差点没看呆,还是太后笑着冲她招手,才赶紧低头进来。
“娘娘好雅致,今年这四季桂开得可真好,”苏轻窈坐下给太后打下手,“皇庄的匠人倒是很会打理花田。”
太后没说话,待一瓶都插完,才用帕子净手,道:“知道我为何叫你来?”
苏轻窈乖乖点头:“自是知道的,昨日发生那么多事,娘娘肯定要寻臣妾来问。”
太后就看她一眼,点了点她:“你啊,倒是跟我这里来卖乖。”
这么说着,太后起身领着她坐到窗边,待宫人上了茶,便挥退众人,只留乐水一人在殿内。
“慎刑司昨日连夜审问,今早就上了折子,有些事你肯定知道了,其他的你自己看。”
苏轻窈接过,认真读起来。
折子写得很清楚,一句废话都没有,全部是关于郑婕妤陷害她一事。
郑婕妤自己扛不住,主动承认了近来的所作所为。她说自己讨厌贤妃不给面子,又嫉妒苏轻窈,再加上刚巧看了本关于巫蛊之术的书,便动了歪心思。
她先用书上学来的半吊子偶人厌胜之术诅咒贤妃和苏轻窈,后来看苏轻窈升位太快又独得陛下恩宠,嫉妒得发狂,趁着她搬宫事多杂乱,就用这个偶人嫁祸于她。
在郑婕妤的构想里,这一切都应该很顺利,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苏轻窈这么强硬,没有让她直接得逞。
她的证词、烟嬷嬷的证词和珍珠的都能对上,此案就此可以定论,而那个失踪的元儿也已经被找到,根本没上刑就招供了。
至于碧玺的死,折子上没写,也不知是没查清楚还是另有隐情。
折子不长,苏轻窈很快就看完了,这个结果在苏轻窈的意料之中,却也令她十分唏嘘。
“娘娘,你说她们这都图什么?难道没了一个我,她们就能上位不成?这是瞧不起我还是瞧不起陛下呢?”苏轻窈疑惑地问。
太后看着她年轻的脸庞,却没有直接给她解惑,只说:“古话有言,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日常所看,宫中人等形形色色,自是什么样的人都会有。只不过同你交好的姐妹都没那么多复杂心思,也都同你交心,所以你才觉得郑婕妤这样的行为不可思议。”
太后娓娓道来:“在我看来,她这样的似乎还更合乎常理,嫉妒是人的天性,你比她过得好,她自然就会嫉妒你,恨不得让你当场死去,她好能替你把好日子过下去。当嫉妒充斥内心,她就再无理智可言。”
“当一个人失去理智,她就成了人人唾弃的怪物,无法再当人看。”
苏轻窈头一次听太后说这么冷酷的话,不免有些脊背发凉,可冷静下来,却又觉得太后所言不差。
前世今生,她确实显少经历这些阴谋阳谋。前辈子一直平平淡淡,不要说嫉妒谋害,便是稍出格点的事都没遇到过。这辈子虽说水涨船高,宠冠六宫,却也真没遇到过特别危机之事。郑婕妤这一出,看似对她没有任何影响,实际上她心底里还是有些感触的。
毕竟上一世她跟郑婕妤的相处融洽,做了几十年好友,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一直没有看透对方的真心,几十年都白活。
这才是让苏轻窈最不能接受的,她觉得自己当真是瞎了眼,蠢得无药可救。
太后见她若有所思,便知道她听进心里去,不由有些欣慰。苏轻窈哪里都好,就是太过年轻,少了些看人的经验,若是能更老练一些,以后这宫里就不需要她再操心。
不过倒也还不急。
“昨日事发时你办得相当好,没慌张也没胆怯,直接叫齐人过去对薄公堂,心里有鬼的人自然比你心虚,只要中间有任何一个环节接不上,她马上就能露出手脚。”太后道。
苏轻窈点点头,说:“娘娘教训的是,臣妾谨记于心。”
太后就又道:“皇儿对你是一片真心,自也不愿意再去做那朝秦暮楚之流,是以以后你的日子会越过越好,你能走得路也会越来越广阔。到时候,许多你想都想不到都事情会接踵而至,让你忙到都没空思考别的。”
这是太后第一次对她说这么直接的话,倒是让苏轻窈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太后也不需要她回答,只继续道:“你且要记得,坚定自己的心,任凭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便不会疑惑和迷茫。”
苏轻窈心中一凛,当即便说:“臣妾明白。”
太后见她这么乖,说起话也很痛快,紧接着道:“郑婕妤的事之后会由陛下下旨,你放心,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臣妾自是相信陛下和娘娘的,郑婕妤做了错事就要罚。”
太后意味深长:“你说的对,这个惩罚会让她终生难忘。”
作者有话要说:太后娘娘:呵呵哒,天凉了,让郑氏集团破产吧。
陛下:母后,朕昨天说过了……
太后娘娘:嗯?
陛下:您说,您说得特别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