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算无理取闹,不过接待的人是堂主院的院主,他对类似情况也熟悉,于是辩解两句,说现在就是这么个条件,我们总不能再让一座山岭出来,让你们歇脚。
毕竟这一次的会晤属于私下交流,没必要太苛求这些。
解释完之后,他就笑着看穆桐大主教的反应。
真君毕竟就是真君,他表示说,这种小事我们不会计较,身边人在伊万接受礼遇习惯了,倒不是有意要冒犯道宫,大家体谅一下吧。
反正这一天晚上的接待气氛,绝对谈不上友好,虽然没有发生什么冲突,但私下里,双方都隐隐能感觉到剑拔弩张的对抗之意。
当然,从某些角度上来说,这种敌意是有必要的,毕竟双方天生就是立场对立。
第二天辰正时分,两名真君在平台上相会,却是气氛很融洽。
双方除了两名真君,各有八人在场,李永生和丁青瑶得到了两个席位,其他人还真没资格掺乎北极宫的事。
这个事实,令一心看热闹的公孙未明有点不爽,我不能参与也就算了,以三长老的惊才绝艳,也不能参与一下?
正经是公孙不器出言安慰他,“咱公孙家本来就是伊万的死敌,何必让他们知道咱们的情况……你是嫌我证真的难度不够大吗?”
两名真君见面之后,稍微客套了几句,又缅怀了一下往日的合作,然后就直奔主题了。
像他们这种位面顶端的存在,相互之间交流,没有那么多虚头巴脑的言语——没必要。
越是能明确表明己方态度,就越能保证交流的有效性。
穆桐大主教单刀直入地表示,“斯木克惨案,是我执掌伏尔加教区以来,最令人震惊、性质最恶劣的事件,我有充分的证据,这件事不是柔然人干的,而是北极宫所为。”
按说真君沟通,不该这么虚言恫吓,但他还是这么说了。
三宫主的回答很绝,她很无所谓地发话,“我没有充分的证据,不是北极宫干的,毕竟我们的弟子太多了。”
穆桐大主教翻了一个白眼,他被噎得不轻,“你要看证据吗?”
“证据?”三宫主怪怪地看着他,“你能说点有用的吗?你揶教伪造证据的例子,不用我来说吧?”
“这次不是伪造的,”穆桐大主教很光棍地承认,己方曾经伪造证据——还是多次,“你北极宫制造这样骇人听闻的惨案,我身为主在伏尔加的荣光传播者,无法坐视。”
“不是北极宫干的,”三宫主待理不待理地回答,“你要是这么说话,我能拿出柔然人参与的证据……但是,这有意思吗?”
穆桐大主教很认真地发话,“我希望双方能坦诚地交谈,而不是各执己见。”
三宫主端起茶杯,轻描淡写地喝一口,“那过几天,我就派弟子去柔然走一趟,告诉你们,北极宫出手,会有多么不留情。”
“你是在威胁我吗?”穆桐大主教的脸黑了,“你们已经毁掉了一个教堂。”
三宫主冷冷一笑,“我给你三个月的准备时间,信不信我端掉你所在的大教堂?”
穆桐大主教干咳一声,“我在阐述事实……我是带着诚意来的。”
这一点,他还真不敢赌,单讲实力,北极宫碾压伏尔加教区毫无问题。
“我看不到你的诚意,”三宫主淡淡地回答,“你凭什么就敢说,斯木克毁在北极宫手里?”
斯木克的惨案,北极宫总共就两个人参与了,一个是柳麒,一个是佘供奉,对方的言辞,明显是在胡搅蛮缠。
那么,三宫主也不介意胡搅蛮缠一番……你会不讲理,难道我不会?
穆桐大主教为之语塞,事实上,他也知道斯木克惨案,并不是北极宫做的,他只是猜测,里面可能有北极宫的人参与,所以才虚张声势。
事实上,这属于文化差异,伊万人说话,总喜欢夸张一点——能诈一下,为什么不诈呢?
眼见对方不买帐,他只能老老实实地退而求其次,“北极宫弟子肯定参与了,斯木克惨案,原本就是中土人所为。”
对他而言,这是最实事求是的说法了,虽然也夹杂着些猜测,但是真的不多了。
三宫主淡淡地看着他,半天才说一句,“斯木克的事儿,要是我北极宫做的,那没什么不敢认的,但是……那是柔然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