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生又点点头,轻描淡写地回答,“我知道呀,死了就死了……怎么了?”
“怎么了……你问我怎么了?”中阶司修气得浑身发抖,一抬手就摘下了长枪,怒不可遏地大叫,“我的族人就白死了?”
“是啊,白死了,”李永生再次点头,用很无所谓的口气回答,“你们两家打架,非要冲我们的营帐……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真是莫名其妙,”公孙未明也出声凑趣,他一脸的不屑,“我们还以为你们是伊万人的走狗,当然下手不留情面了。”
这就是隐隐指出,刚才百草族人可是说了——拿对方当伊万人来对待。
百草家族挑起的事,现在想坐山观虎斗?没门儿!
然而,李永生表现得比他还强势,“敢找我们碴儿的,都已经死了,你现在想试一试吗?”
西阴山部落的人,真的是快气炸肺了,但是看到对方一副咄咄逼人、有恃无恐的模样,还真的不敢发作——这帮人不但强悍,而且足够不讲理!
在柔然,只有拳头大的人,才有资格不讲理。
中阶司修的胸脯急速地起伏几下,最终还是强压着怒火发话,“我只问一句,你们这是……真的不打算赔偿了?”
李永生的嘴角一撇,很轻蔑地发话,“我也问你一句,你们……不打算赔偿了?”
“我赔偿你个XX!”中阶司修气得破口大骂。
李永生的脸一沉,阴森森地发话,“有种你再说一遍?”
劳资怕你个鸟毛!这中阶司修才待大声喊叫,猛地眉头一皱,侧头看向东方。
一阵闷雷一般的声响,从远处传来,运足目力望去,极远处有尘头飞扬。
不多时,百余匹战马奔驰而来,难得的是,都是一色的白色战马。
马队中最显眼的,是中间的一群,那是异常神骏的白马。
神骏白马上,端坐着九个女修,八匹战马在周边,最中间的白马上,是一名身着白衫,挂着白色面巾的女子。
这做派,这气场,根本就不用说,大家就明白了,中间的白衣女子,定然是百草生香。
不愧是柔然第一美女,活佛的未亡人,这气场实在太足了。
就连公孙未明,都嘴巴微张,愕然地看着这一幕,嘴里轻声嘟囔着,“我去,看起来很高冷嘛,把这些坐骑弄回去,才不负我公孙家‘白马银枪’的名头……”
百草生香到了,一应大事,当然就交给她来决断了。
她并不上前问询,而是她身边的两名女修,上前打问之后,将事情汇报给她。
了解清楚事情之后,她将李永生和那名中阶司修召到了跟前——仅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她不是浪得虚名,她并没有认为,呼延家的司修,就是李永生这一行的话事人。
修为很重要,但并不能代表一切。
她的脸藏在白色的面纱之下,一串清婉而柔美的声音,从面纱后面传出——这非常难得,要知道,柔然人的发音方式,基本上是直着嗓子出气。
再温润的女子,用柔然话念情诗,也像是在骂大街。
而她说话,就像是江南女子一般,哪怕是在吵架,听起来也像是在打情骂俏。
就连上界的观风使,心里也忍不住感叹一句:这女人真的有一套。
然而,百草生香岂止有一套?
她很明确地表示,我们接手这一片草场,是有原因的,有点匆忙,你们不知道,可以理解,但是不该在我们表明身份之后,还箭射我的族人。
所以,双方的损失,各自认了好了,你们十日内撤出草场,我们赔偿你们肥牛十只,羊五十只,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西阴山的部族,很明显不想接受这个条件,加上族里被杀的人,他们损失了二十几个人,区区的十只肥牛,五十只羊做赔偿,太划不来了。
不过,百草生香并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她很干脆地发话,“若是你们还不满足,那就不要离开了,黄金家族那里,我们自会去说!”
就算下最后通牒,她的声音都异常地轻柔甜美。
西阴山的部族,不敢再说什么了。
然后,她又侧头看向李永生,“你们族中,伤了一人,其实也算万幸了,毕竟你们杀了十六人,你还在我的草场放牧,此事就此作罢……你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