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计较的话,她的心里不舒服,于是轻咳一声,“李掌柜!”
李永生走上前,沉声发话,“别闹了,大家都挺忙的,谁想知道细节,就来玄天观了解……你这么回旨就好。”
小黄门依旧不住地磕头,“朝廷从无此先例啊,这是欺慢之罪啊。”
“朝廷也没有号令道宫弟子的资格,”李永生冷冷一笑,“你这厮倒是滑头,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现在所行,就是欺慢道宫之罪吗?”
没有欺慢道宫的罪名好吧?小黄门心里清楚得很,但是他也不敢顶嘴,只是磕头,“九公主既知有奸佞,总要揭发出来才好,要不岂不是辜负了您的一番苦心?”
要说这些做太监的,还真的是会说话,眼看对方不奉旨,就要激对方一下。
李永生呲牙一笑,“九公主已是出世之人,奉旨是不可能了,如果想知道,就来玄天观,否则的话,九公主还要回玄女宫,那里的日常任务很多,一半天就得动身了。”
既然今上对赵欣欣的检举不是很感兴趣,要让人主动去接受调查,那还真不如到此为止。
不过,他真的不相信,少年天子会对襄王无止境地忍让,若是能得到赵欣欣的证据,对整顿朝纲,那也是极有用的资源。
赵欣欣也反应过来了,她冷笑一声,“你只管去回,若是天家不感兴趣,我也无意留在顺天府聒噪。”
小黄门一听,是真的不敢再说话了,又磕了两个头,转身就走。
天家现在纵容襄王,打压英王,内廷里哪个不知道?但是大家也清楚,天家不是不想收拾襄王,只不过力有不逮罢了,待太皇太妃大行,襄王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当然,在此之前,收集襄王的证据,适当地打压一下襄王,那也是有必要的——深宫里那个老太太虽然护短,可是有损于国体的事情,她是不会答应的。
简而言之,今上能得到赵欣欣的亲口指证的话,就又多了不少腾挪的余地。
第二日一大早,七八辆马车来到了玄天观门口,随行的还有近百名的军士。
马车没有入观,来到了赵欣欣驻扎之地,有小黄门高声唱到,“内廷首辅、司礼监监司魏翁驾到,速速出迎!”
十几座帐篷,没人有什么反应,该干啥的继续干啥,不远处的山脚,有人在冲着山岩小解,尿到一半,听到声音回头看一眼,然后扭过头继续尿。
真的没必要太在意,你在庙堂,我在江湖,本来就尿不进一个壶。
魏岳等了一等,很快就出了马车,看一看毫无反应的人群,轻咳一声,“算了,都是江湖中人,还是办正事吧。”
然而,紧接着,他身后的马车上,跳下一条英挺大汉,大声喊了起来,“李永生,李永生……哥哥来看你了!”
李永生没有帐篷,他也不习惯睡帐篷,就是在一柄阳伞底下打盹,听到这话,忍不住眼睛一张,“宁公公……何劳你大驾?”
“屁的大驾,”宁致远高声笑着,就走了过来,“你我兄弟,说这个岂不是见外?”
周遭驻扎的,都是赵欣欣和杜晶晶的人马,见到魏岳,没几个愿意理会的——大家都不是在官府里混,圈子不同,何必硬融?
但是在这个圈子里,李永生虽然修为不高,但是战力着实折服了众人,而且赵家的赵欣欣,和杜家的杜晶晶,都是对他另眼相看。
见到李永生跟人打招呼,大家都就动了起来,帐篷外的停下了手上的活儿,帐篷里的也钻了出来,好奇地问,“这是谁来了?”
见到众人这样的反应,宁致远越发地得意了,你魏岳是司礼监的司监又如何?
别的不说,在这一片儿,你号召力不行啊。
李永生也很给面子,笑着招呼一声,“早知道宁御马大驾光临,我就该去路口迎着才对。”
事实上,他从心里,还是比较待见这个御马监老大的——此人的风评不怎么样,但是对他很不错。
小人一个!魏岳见状心里暗骂,只会奉承。
不管怎么说,宁致远一下车,就直接招呼李永生,这让他在一帮江湖草莽中,获得了相当不错的第一印象。
“十二监两大监司光临,真是不胜荣幸,”赵欣欣也从帐篷里出来了,面无表情地发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