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岁没有反应过来, 就连呼吸都变得有些缓慢,她声音轻轻的,“这个理由, 好像是挺合理的。”
陆宴迟的桃花眼弯起:“所以, 回去收拾东西吧。”
但她还在挣扎,“可我还要工作。”
陆宴迟把矿泉水放下,他挽着袖子:“仪器和设备在哪儿, 我来扛。”
岑岁嘀咕着:“舅舅舅妈就在对门, 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他们每天都很忙,白天应该只有午睡时间才会回家, 如果躲不了,你也可以去他们那边陪陪他们,他们应该挺开心的。”陆宴迟说, “晚上再过来,他们也发现不了什么。”
岑岁没再反驳了。
陆宴迟又不急不缓地补充了一句:“去年不都是这样的吗?”
压在岑岁心上的最后一根弦, 在此刻崩解。
岑岁简单地拿了几套换洗衣服和常用的护肤品,出了卧室, 她把电脑和录像设备递给陆宴迟让他拿着。岑岁始终低着头, 上车后, 她欲盖弥彰似的开口:“我是因为你说的话所以才搬过来和你住的, 我自己还是更喜欢一个人待着。”
陆宴迟嗯了声, “我知道。”
“我过去也不是和你同居, ”岑岁很刻意地说,“我是过去和你合租的。”
听到这话, 陆宴迟扭头看向岑岁。
像是为了强调自己的态度似的,岑岁说完这话目光仍旧直勾勾地盯着陆宴迟。她的眼睫不自觉地颤动着,紧抿着的双唇泄露出她此刻的紧张情绪。
却还要装作一副不为所动的镇静模样。
陆宴迟勾了勾唇, 询问她的意见:“你负责一日三餐,我负责打扫卫生,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要照顾一下函数,行吗?”
岑岁松了口气,“行。”
因为时间太晚,二人到家后也没再收拾,就直接回房休息了。
时隔三个月再一次回到这间房间,岑岁发现里面变了不少。
地上垫了层羊绒地毯,原本是藏青色的床单由淡粉色的床单取代,床头多了一个床头灯,灯光是很温馨的柔黄色。
下一秒,卧室门被人敲响。
陆宴迟懒洋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晚上睡觉不锁门,如果你要是做噩梦的话,欢迎随时敲响我的房门。”
“……”这句话像是提醒了她,岑岁走到门边,她把门锁一转。
门锁发出“哒”的一声。
格外清脆。
有几秒的安静。
然后,她听到陆宴迟笑了出来,他的声音里带着未散的笑意,“你做噩梦了可以找我,我做噩梦了怎么办?”
岑岁想了想,建议:“你可以找函数。”
陆宴迟低低沉沉的笑声隔着门板传了进来,莫名有种沙沙的质感,“你倒是提醒我了,我明天就让函数睡你房里。”
“……”
隔着一扇门,岑岁直接装作没听到,她换了睡衣躺在床上。彻底安静下来之后,她闻到房间里有一股很淡的香味,说不清是什么香,像是掺杂了中药,又像是花香。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股香味,还是因为今晚搬东西导致她有点累,岑岁渐渐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早上六点多了。
岑岁睁着眼对着天花板发呆,仍旧有种处于梦境的不真实感。
三个小时前她还在自己家的床上坐着噩梦,但现在已经跑到了陆宴迟家里来了。而且这次,她的腿也没断,隔壁就住着她的家人。
她就在家人的眼皮子底下,和一个在她家人眼里的“有妇之夫”同居。
不是同居。
岑岁很严肃地纠正。
是合租。
原本以为陆宴迟会趁这段时间对自己做些什么,但出乎意料的,陆宴迟和平时也没什么两样。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语调玩味地调戏她,勾着她的唇索要晚安吻,除此以外,再也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
倒也真是像合租。
两个人这个状态持续了一个多月。
眨眼就是六月底,期末考试周。
吃过早饭,陆宴迟便去监考,临走前,他和岑岁说:“我把床单放在洗衣机里洗了,待会你晒一下。”
岑岁正往豆腐脑里加撕碎的油条,头也没抬:“好。”
吃过早饭,岑岁把洗衣机里的床单晾在阳台上,晒的时候她看到外面的天灰沉沉的,空气闷热,似乎要下一场大雨。
岑岁也没在意。
她回到客厅,正好看到粥粥给她打来电话。
岑岁接了起来。
粥粥:“有个新的合作,录网络综艺的,你感兴趣吗?”
岑岁拿着玩具逗函数玩,心不在焉地:“网络综艺?干什么的啊?”
“一个网络视频播放平台的自制美食综艺,邀请去年红人节新评的十大美食博主和几位明星,美食博主和明星两两一组做菜,最后由现场的观众投票选出哪组做菜最好吃,”给她科普完,粥粥洋洋得意地说,“我刚刚问了一下,他们第一个邀请的美食博主就是你。”
“和明星?”岑岁拒绝,“还是算了吧。”
“也不是什么大咖,就是近几年拍网络剧爆火的,戏火人不火的小明星,”这么好的机会,粥粥不愿就这么错过,“确认的几位明星里,有一位还是你校友,叫虞思雨来着,你认识她吗?”
岑岁在脑海里搜刮了一圈:“不认识。”
“……”粥粥愣了下,“她不是你们学校校花吗?”
岑岁咕哝着:“我们学校的校花很多,长得好看的都是校花。”
粥粥:“那真推了?这钱挺多的,一次有六位数哎。”
岑岁对录综艺不感兴趣,她语气淡淡,“推了吧。”
挂了电话,岑岁继续和函数玩。
函数也不知道怎么了,特别黏着岑岁,岑岁走哪儿它就跟到哪儿,跟个小跟屁猫似的,叫声也和平时不太一样。
岑岁录了个视频发给陆宴迟:【函数是不是生病了啊?】
陆宴迟:【没。】
陆宴迟:【发情了。】
岑岁:“……”
岑岁:【那要怎么办?】
陆宴迟:【我明天没有监考,到时候带它解决一下。】
岑岁:【绝育吗?】
陆宴迟:【不是。】
陆宴迟:【找只公猫,解决一下它的生理需求。】
岑岁一言难尽:【那现在怎么办?】
陆宴迟发过来一段语音,教她如何安抚函数的情绪。
听完,岑岁按照陆宴迟说的方法摸了摸函数的背。
没一会儿,函数似乎是舒服了,它在地上趴了下来,屁股抬高,尾巴摆在一边,因为满足,后腿前后地蹬着。
一整天,岑岁都分外注意函数的情绪。
晚上十点多,陆宴迟才改完卷从办公室回来。
岑岁正坐在沙发上看电影,随口问了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陆宴迟脱了鞋子朝她这边走来,“改卷忘了时间,”他声音一顿,左右张望了下,“函数跑哪儿去了?”
“可能在哪个角落里待着,”岑岁也找它,“它刚刚还在这边躺着的。”
陆宴迟在她身边坐下:“算了,不管它。”
岑岁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起身走到厨房,“我下午的时候包了几个小粽子,你要不要吃?有红豆沙的,也有咸蛋黄肉粽的。”
陆宴迟:“咸蛋黄肉粽吧。”
岑岁把咸蛋黄肉粽拿了过来,“还是热的。”
陆宴迟正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见她已经把粽子拿到面前了,于是把手机放在茶几上,接过她手里的粽子解开上面缠着的线。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屏幕上弹出两条微信消息。
陆宴迟开口:“红豆。”
岑岁:“嗯?”
陆宴迟:“帮我看一下什么消息。”
岑岁把手里的牛奶糖塞进嘴里,她举着手机朝陆宴迟的脸上扫了下,陆宴迟低笑着:“我是你解锁手机的工具人是吧?”
“差不多。”
岑岁扫了眼消息:“是我舅妈给你发的消息,问你下个学期要不要带研究生。”她好奇不已,“你要带研究生了吗?”
陆宴迟应了下:“嗯。”
岑岁替他回:【带。】
回完后,她看到有好友申请,于是问陆宴迟:“有好友申请哎,要我帮你看一下吗,还是你自己看?”
陆宴迟低头吃着粽子,“你看吧。”
岑岁点开好友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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