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诉他应该尊重她的每一个决定,但爱情上头的那一刻,他哪还有理智可言。
周六早上,孟响过来帮孟宁搬家。
如江泽洲所言,孟响的车装不下,得来回两趟才能把孟宁的东西都搬走。如果加上江泽洲的车,努力挤挤,正好装完。
太久没有回自己这套房子了,刚踏进来,孟宁竟还萌生出一股陌生感。火灾之前,房子是北欧装修,简约干净。住了几年,孟宁也住腻了,于是重新约设计师,把房子装成时下最流行的宅寂风。房屋整体,依然还是以白色为主色调。
搬家是个大工程,东西搬过去,还得收拾。
周末两天,孟宁都宅在家里收拾东西。当然,孟响也在帮她收拾东西。
倒是江泽洲,只有周六搬东西的时候出现了一下,而后接了个电话便匆忙离开,周日也没再过来。
“你和姐夫吵架了?”
冷不丁,孟响问。
孟宁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他,歪了歪头:“没有,怎么这么问?”
孟响:“你搬家,他都没来。”
孟宁:“他弟弟生病了,他现在还在医院陪他弟弟。”
孟响一愣:“原来是这样。”
过几秒,他按捺不住,“姐,你俩怎么不住一块儿?”
孟宁扭头看他一眼,“为什么要住一块儿?”
孟响理所当然的态度:“情侣当然要住一块儿啊,热恋期天天腻歪,恨不得对方每时每刻都在自己身边。”
孟宁失笑:“哪儿听来的?”
孟响:“我同学们谈恋爱都这样。”
孟宁忧心忡忡地盯着孟响,“小响,你也到了该谈恋爱的年纪了。”
孟响的神情里闪过一丝不自在,“说你事儿呢,扯我干什么,而且你在我这年纪的时候不也单身?我那时候也没催你,你倒好,催起我来了。”
“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催你的。”孟宁随即解释,“天天腻歪在一起,很容易就腻的,偶尔见见面比较好,距离产生美。”
“你就不怕我姐夫出轨?”
“这点信任都没有,就别谈恋爱了。”
“……”
虽说孟宁谈及二人不住一起的事儿,头头是道,但到了晚上,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少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江泽洲的怀抱。
明明昨晚两个人还迎着热汗拥吻,今晚怀里的只有空调的冷气。
明明当初江城分开之后,她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想江泽洲。
想江泽洲抱着她,抚摸她,亲吻她。
真奇怪。
孟宁嘴角勾起一抹笑,大概这就是爱情吧,毫无缘由,莫名其妙。
但确实是距离产生美。
每周五见面,孟宁总会格外热情,江泽洲也万分情动。周末两天,他们或是出门约会,但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家里的各个角落,都留下他们的痕迹。
不过他们也不是每周末都会见面,江泽洲经常要出差、加班,他会在每一个加班的晚上,开车来到孟宁家。
隔日孟宁醒来,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房间内的任何装饰,而是紧搂着她的江泽洲。
孟宁很喜欢这种阒寂时分,好像全世界都在沉睡,江泽洲也在沉睡。
她用目光细细地描绘着江泽洲的五官,狭长的眼,高耸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紧抿着,哪怕是睡颜,也带几分疏离冷漠。
遐想中,被他突然睁开的眼,抓到。
“偷看我啊?”江泽洲刚睡醒的声音微哑。
“看我自己的男朋友,应该不算偷看。”
换来他一声吓笑。
孟宁没那么不解风情,这种时候,取消早起锻炼,陪江泽洲在床上躺一会儿再起床。
到下半年,江泽洲加班的频率越发多,来孟宁这边过夜的次数也越发多。
渐渐地,孟宁都觉得他俩压根就是同居,家里衣帽间,挂了不少江泽洲的衣服,浴室里,也放着他的洗漱用品,冰箱里总是装满了水果蔬菜。江泽洲会在每一个加班醒来的早晨,给孟宁做顿早餐,等到孟宁上班后,再补觉。
等到孟宁发现自己连续一个礼拜的早晨,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江泽洲时,室外已经是白雪漫天。
寒冬料峭,眨眼已是元旦,假期的第一天。
每逢工作日,江泽洲回家总是在午夜,孟宁一开始还想等他的,挨到十点,上下眼皮开始大家,还是熬不住,睡了过去。
昨天孟宁以为江泽洲会来接自己下班的,毕竟隔天就是假期,以往每个周五,江泽洲都会开车到舞团。没成想,江泽洲昨天有个推不了的应酬,因此,没来接孟宁下班。
孟宁睡着前,一如往常,没等到他回家。
只是深夜,被一股带着酒气的吻给弄醒。亲吻的力度很大,身上的力度更重,孟宁刚被吵醒,整个人还迷迷糊糊的,连反抗的想法都没有。
空气里被窝里,满是挥之不去的酒味,沿着他的唇舌,进入她的嘴里。
孟宁被这酒味呛到,终于清醒了。
“江泽洲,”她推开他的头,“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没多少,”江泽洲双手撑起上半身,趴在孟宁的上空,额发漆黑,涔涔汗液淌下,眼底泛红,被酒精浸泡过的嗓干哑沉冷,“今天和我表哥他们一块儿吃饭的,他们都带了老婆,也不知道显摆个什么玩意儿。”
“但是他老婆很烦,一直劝他别喝酒,让我多喝点,说我没结婚,不用备孕,可以使劲儿喝,喝的胃吐血都没人在乎。”
“他就喝她老婆手里的牛奶。”
“宝宝。”
黑暗中,孟宁看到江泽洲坨红的醉脸,但一双眼分外明亮,灼烧着她的理智。
“我们结婚好不好?”江泽洲忽然附在她耳边,喉结滚动,声音喑哑,“我也想名正言顺、理直气壮地和别人说我也有老婆,也有人在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