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泽洲是在大学时期学的粤语。
就像英国出名的酒吧文化一样, 麻省理工的宿舍文化非常出名,江泽洲住在Simmons Hall——学校就连宿舍楼都是一栋具有代表性的建筑物。宿舍管理严格, 有自己的规章制度和管理结构, 不允许外人进入。
然而对于麻省理工的学生而言,宿舍并非是休息放松的场合,更是头脑风暴的聚集地。
几乎无时无刻, 都有人在讨论学术问题。
江泽洲也不例外, 只不过,他只与一人探讨研究,那个人睡在他隔壁宿舍, 名叫沈泽棠, 和他一样,来自中国南城。
一开始,江泽洲以为他是华侨, 亦或是港澳留学生,因为沈泽棠和家里人打电话时, 用的都是粤语。后来沈泽棠的身份证落地, 江泽洲捡起, 才发现, 他是南城人。
二人是同班同学,又住隔壁,名字里都有一个“泽”, 对于事物有着相似的认知,很快惺惺相惜。
江泽洲大学生活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他边上课边工作, 正巧实习的公司总经理是华裔, 日常交流习惯用粤语, 江泽洲听得费力,沟通起来也费力,于是他寻求沈泽棠的帮助。
江泽洲早早实习并非缺钱,只不过是想提早了解社会环境,为以后创业做准备,但沈泽棠不是。沈泽棠很缺钱。
听到江泽洲的话后,沈泽棠狮子大开口:“五千美金。”
江泽洲没情绪地吓笑了声,“沈家竟然有你这么个疯子。”听起来像是在嘲讽他,却还是在下一秒,把钱转给他。
得知江泽洲在学粤语,周杨的第一反应是:“以后撩妹又多一条道儿了,江小三,你这路走得挺宽的。”然后补充道,“快点儿学,学会了也教教我!”
江泽洲一脸漠然。
他学粤语是为了工作,而周杨是为了把妹。
却没想到,有朝一日,江泽洲竟然真用粤语把起妹来了。
不得不承认,周杨在恋爱中是有天赋的。
几句粤语歌,孟宁眼里换了一盏眸光,狐狸似的冲他笑,“其实我也会说一句粤语,你知道是哪句吗?”
江泽洲慵懒靠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说:“我钟意你。”
孟宁一顿:“……你怎么知道是这句?”
“随便猜的,真给我猜中了啊?”他话里藏着笑,发出个暧昧的尾音,“嗯?说一遍我听听。”
“不要。”
被猜出来了,孟宁顿觉无趣。
江泽洲放在她腰上的手游移,“我的错,我不该猜出来的,我应该装什么都不知道才对。”
有的人天生有一种本事,明明没任何错,却让她内心奔涌出愧疚感来。
孟宁撇了撇嘴,挣脱出他的怀抱,“我去洗手间。”
江泽洲盯着她故作镇定的背影,嘴角勾起愉悦弧度。
江泽洲是那种,就算笑了,脸上的笑意也很清淡,身上的疏离与戾气锋芒褪去几分,但还是有棱角的冷漠。
至少,以前是这样的。
但现在。
气场没变,清冷的笑没变,和四面八方的冷空气完美融合,只是神态姿容里,多了几分的——风骚。
周杨暗自总结。
闷骚的男人谈起恋爱来,堪比喧嚣的夏日热浪。
周杨走过去,在江泽洲对面坐下,左右张望:“孟宁学妹呢?”
江泽洲敛眸,淡声:“上厕所去了。”
恰在这时,点了的饭菜送达。
周杨瞅着一大桌子的菜,突然想到了什么,饶有兴致地开口,“我听说,你当初骗学妹,说是你家里人逼你相亲,你被逼无奈,又不想和其他女的扯上关系,所以找的她?”
江泽洲抬眼,“哪里听说的?”
周杨眉飞色舞:“还能是哪儿,当然是沈明枝那儿呗。”
闻言,江泽洲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你和沈明枝谈了?”
周杨瞪大了眼,“伦理关系上,她可是我表妹,我再不是人好了,也是有道德底线的,和自己的表妹谈恋爱,未免也太不是人了吧。更何况——”他一脸嫌弃地说,“沈明枝就是个事儿精,和她谈恋爱会很痛苦的,我喜欢轻松自由的恋爱。”
“哦。”
“别转移话题,”周杨今儿个头脑异常清醒,“你什么时候被家里逼着相亲了,江叔叔吴阿姨什么时候逼你相亲过?以前每次他们说要给你介绍对象,你二话不说,看都不看人家姑娘一眼,就说不去。”
“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家里人逼我相亲,我需要找一个相亲对象,我看你挺不错的,要不咱俩装情侣算了。”
江泽洲轻扯嘴角,“你知道的还挺多。”
周杨震惊:“我猜的,还真被我猜中了?”
江泽洲但笑不语。
周杨指着他,无情唾弃:“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圈子里谁不知道啊,你将大少爷有主见,脾气大——实打实的混世大魔王,我们不敢招惹你,就连你爸妈都不敢逼你做任何事,连你每个月回一次家,他们都没意见,还——家里人逼我相亲?这种话你都说的出口,我是真的服了你了。”
江泽洲低头又抬头,周围光线半明半暗,金丝框眼镜微微反光,折射出他眼里的光,幽幽的,像是道野火,暗夜里亮着诡谲又慑人的光:“不用点儿手段,怎么追到的人?”
周杨感慨:“孟宁这辈子,都毁在你这个混世大魔王的手上了。”
江泽洲悠哉悠哉地喝着酒,没承认,也没否认。
二人聊的热火朝天,因此,没有人注意到,边上空着的卡座上,孟宁怔愣坐在那里。
要怎么形容自己当下的心情呢?
激动。
震惊。
开心。
亦或是——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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