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泽洲敛眸,低笑:“你这样,我真的会以为你迫不及待希望我走,然后换一个男朋友。”
孟宁完全没料到他还有这种闲心思,“瞎说什么呀,我们两年内都不能分手的好不好?”
江泽洲煞有介事地点头,又得寸进尺地强调:“别和异性单独约会。”
孟宁哭笑不得:“我上哪儿来的异性朋友?你别无理取闹啊江泽洲。”
江泽洲心想这哪儿是无理取闹,他这分明是——恃宠而骄。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逼近,江泽洲没再停留,“我走了。”
车门拉开,他坐了进去,车窗降下来,孟宁往后走两步,朝他晃了晃手,“路上小心。”
然后他就揣着孟宁这声叮嘱,一脚油门踩到底,飚了出去。
孟宁:“……”
目送江泽洲离开后,孟宁回到大堂,恰好父母也在大堂。
孟宁左右看,“江叔叔和吴阿姨呢?”
刘白:“你吴阿姨怕你不好意思面对她,所以他俩没下来。”
孟宁面色羞赧:“怎么会……”
刘白无情戳穿她:“那正好,我要去你吴阿姨的画廊玩儿,你一块儿吗?”
孟宁瞬间哑火:“不了吧。”
刘白轻嗤一声,她的周末活动向来安排得满满当当,不是让老公陪她上选修课,就是和闺蜜约会。孟川工作忙,每周只能抽一天的时间陪老婆,昨儿个陪了一天,今天出来,还是因为要和江永邺谈事儿,顺道赶过来的。
二人忙完这场,还得赶下一场。
最后剩下两个留守儿童,面面相觑。
孟宁:“打车回家吧?”
孟响:“各回各家。”
孟宁:“不跟我回去吗?”
孟响:“明儿个要上班,住你那儿不方便。”
言之有理。
于是二人分头打车,各回各家。
休息日几乎是眨眼的工夫就过去,忙碌的周一又来了。
孟宁每天依然两点一线,只是偶尔上班前,和下班前,会看一眼手机。过去一个礼拜,江泽洲给她养了个坏习惯——她总以为一出门,就有人在外等她。
手机里没任何消息,门外接人下班的车许多,但没一辆车是来接她的。
孟宁勉力笑了笑,拿起车钥匙,自己开车上下班。
但她和江泽洲每天都会联系,时间很规律,早中晚三次。
聊天也是常规的早安、晚安,有的时候孟宁觉得他们两个像是刚在一起的情侣,有的时候孟宁又觉得,他俩像是在一起很多年的老夫老妻。
温吞,清淡如白开水般的相处模式。
直到周三晚。
孟宁晚上看电影时没注意时间,原本九点洗澡,硬是拖到九点半才洗。洗完澡,急匆匆出来,头发还没擦,就听到急促的手机铃声。
她赶忙跑过去,铃声却停了。
一点开聊天界面,十三个未接来电。
均来自江泽洲。
孟宁不顾还在滴水的头发,忙拨回去,一秒接通。
她懊恼解释:“我刚刚在洗澡。”
江泽洲按了按太阳穴,“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
孟宁是个生活作息非常规律的人,几点干什么,日复一日。电话迟迟无人回应,江泽洲胡思乱想,脑海里闪过不知多少入室抢劫案件。到头来,倒是自己吓自己。
孟宁失笑:“我怎么可能会出事啊,小区安保很好的,而且七点多的时候,我们还聊过天。”
江泽洲也笑了下,不等他接话,敲门声响。
为了赶明天的航班回去,两天的行程压缩成一天,一天忙到晚,他没怎么吃东西,直到胃疼才察觉到这件事,于是十分钟前,给前台打了个电话,让人送点吃的上来。他以为是酒店高效率,十分钟就能送餐上来。
“等一下,我去开个门。”江泽洲握着手机,到门边,拉开门。
意料之外的,门外站着并非酒店送餐人员,而是穿着紧身连衣裙,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烈焰红唇,笑起来娇艳妩媚:“江总,你好。”
因为和孟宁打电话,江泽洲唇畔挂着的笑,只一秒时间,消失。
他沉着脸,“滚。”
然后,毫不迟疑地关门,力度极沉,门框似乎都在颤。
孟宁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发火,冷不丁也跟着打了个寒颤。
她不知道江泽洲那边发生了什么,但是隐约听到了个女声,娇滴滴的,酥到人骨子里的腔调。
大晚上的,门外出现个女的,声音撩人。
时间,地点,人物,组织起来——要发生什么,昭然若揭。随后的关门声,以及江泽洲怒斥声——他的态度,也显而易见。
孟宁抿了抿唇,“那个——”
话刚出口,就被江泽洲打断,“不是在冲你发脾气,你别往心里去。”
孟宁小声“哦”了下。
江泽洲烦躁地薅了把头发:“刚那女的我不认识,没骗你,我以为是酒店的送餐人员,所以才过去开门的。”
孟宁:“嗯。”
江泽洲默了几秒:“你别不信。”
孟宁咧嘴笑:“我没有不信,你要是真想干些坏事儿,不至于在这个时间点。”
江泽洲:“你还是不信我。”
孟宁笑意更放肆,“我真的没有不信你。”
江泽洲:“真的?”
孟宁:“真的。”
空气又被灌入一注沉默,唯轻浅起伏的呼吸交错。
“孟宁。”
“嗯?”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江泽洲思忖片刻,他深知,感情并非一蹴而就,但今夜也不知怎么,突然想她,非常想她,也非常想要一个,她的态度。
不是确信答复,是一个态度。
他觉得这应该不是很过分。
“你……”刚刚有吃醋吗?
话到嘴边,硬生生改口,怕吓到她,成了另一种——“我想和你视频,看看你的脸,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