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宁在玄关处换鞋时,手机发出“叮——”的一声。
有消息进来。
她换鞋的动作未停,换好鞋后,拿起随身挎包,一只手开门,另一只手拿手机。门打开,手机屏幕亮起。
各大应用软件的推送消息和楼道里稠闷热风同时扑面而来。
最新的一条推送,是来自天气软件。
——【下午一点三十分,气象台发布台风预警。】
台风预警?
她瞟了眼艳阳高照的天空,燥热空气如同寄生蛊虫般,见缝插针地覆盖住她身体的每个部分。就连呼吸也被高温侵蚀,变得如同树梢上作响的蝉鸣声般,带着燥意。
孟宁站在原地,思考着要不要带伞这个问题。
几秒后。
她重重地合上门。
天气预报不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电梯刚到一楼,电梯门打开,孟宁就接到了网约车司机的电话。
司机大约是个中年人,声音醇厚,很有礼貌地开口:“你好,我到了你定位的地儿,你人在哪儿呢?”
“马上就到。”
孟宁定位的是小区侧门。
她住在望江嘉苑,这不是她买的房子,也不是她租的,是她好友今兮的房子。
半年前,她住的小区发生火灾,火灾蔓延至她家,将她住的房子烧的一干二净。孟宁并不太想和父母住在一起,想找房子租住时,今兮提议,让她住她的房子。
深思熟虑后。
孟宁搬进了今兮闲置的这套房。
一住便是大半年。
小区侧门,停着一辆黑色轿车,打着双闪。
确定是自己约的网约车后,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去文澜府是吧?”核对完孟宁的手机尾号后,司机又问了一句,似乎是自问自答,不等孟宁回答,他又嘟囔着,“这是不是别墅区啊?”
“……”
孟宁抿了抿唇。
不等她开腔,手心里的手机再度响了起来。
是她发小沈明枝的来电。
电话甫一接起,便响起她清亮的嗓音:“我终于忙完了,明儿个开始休假,咱俩好久没见面了,要不明天一起吃个饭?”
孟宁:“明天晚上?”
“你这话,”沈明枝疑惑,“白天有事儿?”
“嗯。”
“明天不是周日吗,你能有什么事儿?”
孟宁温吞道,“就,之前和你说过的,给一小孩上家教课。”
短暂的沉默后。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响起无奈的一声叹息。
“宁宁,当初多少人请你去上家教课,开的价钱一个比一个高,你都没看一眼。现在呢,”沈明枝心神疲倦,“——就因为他是江泽洲的弟弟?”
冷不丁听到这名字,孟宁垂下眸,沉默。
片刻后,她轻声反驳,“不是因为江泽洲。”
沈明枝显然不信,冷哼:“不是为了江泽洲,那是为了什么?”
孟宁双唇翕动。
好半天,都给不出一个回答。
是啊。
不是为了江泽洲。
那是为了什么?
难得的休息日,顶着这高温天,从城市的这头跑到那头,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安静须臾。
孟宁听到沈明枝用无可奈何的语气,说:“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他连你是谁可能都不知道,你不会还喜欢他吧?”
蝉鸣声忽然静下来。
孟宁落在后视镜的眼,骤然移开。
学生时期,学校里总会有那么几个风云人物。
孟宁高中时,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有两个。
一个叫贺司珩,一个叫江泽洲。
前者她并不了解,因为她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后者身上。
江泽洲,是学生会会长,是竞赛拿奖无数、从未掉下过红榜前三的优秀学子。但比起这些,更惹人注意的,是他那张俊朗不凡的脸。
直到现在,孟宁还记得红榜上江泽洲的那张照片。
单眼皮,眼狭长,少年的清润温儒,因他的面无表情,而被压制住。
隔着橱窗,证件照上的江泽洲,神情疏离又寡冷。漆黑瞳仁,乍一看清冷淡漠,但看久了,像是黑洞般,极具压迫感,诱人无法自拔地深陷。
那年孟宁十五岁,人生阅历浅薄。
只赫拉看了江泽洲一眼,就无法控制地喜欢上了他。
那年她高一,他高三,她默默地仰望着他。
关于孟宁喜欢江泽洲这件事,大概,从头至尾,只有她自己和她的好朋友沈明枝知道。
大概是闺蜜心有灵犀,孟宁的手机又震动了下。
是沈明枝发来的消息。
沈明枝:【以前的事儿我不说,那现在,你都当他弟的家教了,你和他见面了吗?】
孟宁老实道:【没。】
江泽洲的弟弟名叫江渝汀。
孟宁给江渝汀上了一个多月的家教课,愣是没和江泽洲碰过一次面。
沈明枝:【宁宁,你看,这座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俩这么些年都没遇到过一次,这也就算了。】
沈明枝:【但你都在他家了,都没遇到过,这是不是说明你俩没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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