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南烟是在自己的房间醒来的。
身体疲软的像是被车轮碾压过,她在心里骂了句脏话,骂完后,又意识到这是在她房间,他又听不到,所幸又骂了一遍,
“——死变态!”
好像骂人能让被骂的人掉块肉似的。
骂完后,她心满意足了。
手机正好在此时震动了下。
她点开,看清消息内容后,下意识往四周看,怀疑屋子里被他装了监控。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凑巧?
她一骂他,他就给她发来消息。
齐聿礼:【你的睡裙落在变态的床上了。】
南烟:“……”
原来你也知道你自己是个变态。
南烟低头,才意识到自己藏在被子里的身体未着一物。
所以。
昨晚。
他是怎么抱她回屋的?
与其自己苦恼,不如直接问他。
南烟:【你昨晚怎么把我抱回来的?】
齐聿礼:【你觉得呢?】
头疼。
大清早还要和他兜圈子。
南烟求饶,按下语音录制键,刚睡醒的嗓音裹着惺忪睡意,衬得她本就软绵的嗓音有种黏人心智的娇,“万一被别人看到你抱着我,我还什么都没穿……嗯,齐聿礼,你有这么大方吗?”
一墙之隔。
南烟房间的楼上,是齐聿礼的房间。
二人都靠坐在床头。
南烟说完话,语音发送。
下一秒,她的声音在齐聿礼的房间响起。
一遍。
又一遍。
他很喜欢她刚醒的状态,整个人不太清醒,没有平常那般满脑子坏点子,说话声软软绵绵的。一句话说完,齐聿礼似冰封般的心脏,撕开了裂缝,有一块地方,软软的塌了下去。
于是,他又听了一遍她的语音。
他有这么大方吗?
让别人看她什么都没穿的样子。
没有。
当然没有。
齐聿礼恨不得把她藏在自己那套别墅里,永远不让人看到她。
他回:【睡袍裹着抱回去的。】
他给她请了那么多家庭教师,唯独忘了给她请一个专门教睡姿的老师。导致她睡相尤为糟糕,夜里经常踢被子,被冻着了就扯他身上的被子。好在家里常年开着冷气或暖气,要不然,他估计感冒发烧八百回了。
睡袍估计也在她睡着时,无意中被扯开,不知掉到哪儿了。
时间还早。
六点十三分。
齐聿礼还想躺在床上和南烟聊一会儿,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轻扣三声,便停了下来。
是管家:“三少爷,你醒了吗?”
大清早的,管家找他,肯定有事。
齐聿礼下床,走到门边,拉开门:“什么事?”
管家:“老爷想找您和五少爷聊聊。”
齐聿礼:“等我几分钟。”
管家:“好。”
齐聿礼洗漱好,下楼时遇到了一同被叫去书房的齐云川。
齐云川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有种独属于商人的精明锐利。他们堂兄弟二人,均是喜怒不形于色的类型。
齐聿礼寡冷疏离。
而齐云川如春风拂面。
“三哥。”齐云川与他问好。
齐聿礼微颔首,当做回应。
齐云川问他:“你说爷爷叫我们两个过去干什么?”
齐聿礼:“去了就知道了。”
齐云川笑:“也是。”
到了书房,齐老爷子正点着檀香。
举着点火器的手,在空中,不受控制地轻颤。人到了一定年龄,身体四肢有些许的不听使唤了。现如今科技先进,仍旧无法阻止人走向衰老。
齐聿礼接过他手里的点火器,将檀香点燃。
青烟弥漫,空气里有股甘甜的香气。不太像是老爷子会买的檀香。
“南烟买的小叶紫檀香,她说有安神的功效,今儿个刚巧翻到,就点点看。”齐老爷子说。
果不其然。
这香气闻起来,就是她喜欢的味道。
见他俩都来了。
齐老爷子直接步入正题:“我昨天和小五、小六都聊过,小六他倒是挺喜欢南烟的,只是他那副德性,我不满意。玩心太重,还没收心,我不认为结婚之后他就会收心。没有责任感的人,不会因为结婚而变得成熟。”
“所以我在想,南烟和咱们齐家的婚约,要不直接变成,小五和南烟的婚约?”
“小五没什么意见,聿礼,你呢?”
齐聿礼无声一哂,“他俩的事,您问我做什么?”
“南烟的事儿,向来你做主。”
“我和她非亲非故,我可做不了主。”
“胡说!整个齐家,我看南烟和你,比她和齐月,还要亲近!”
“是吗?”齐聿礼慢条斯理的,冰冷的语调,说出尤为刻薄的字眼,“既然您觉得我和她关系最亲近,那爷爷,对于小五和南烟的婚事,我不赞同。”
“齐家不管是谁,都可以和南烟订婚。”
他脸上也流露出和齐云川同样的笑意,只不过,笑里藏刀,一字一句,嗓音冷得骇人:“唯独齐云川,不行。”
醒的太早,无所事事。
南烟洗漱完后,给齐聿礼发了几条消息。
如石沉大海,没有回复。
她倒是想去他房间找他,可这个时间点,楼上楼下,屋里屋外,都是人。家里人醒来准备吃早餐,佣人们在打扫卫生。
最后,还是绕去书房,陪罚抄的齐月去了。
结果一到书房,就看到齐月鬼鬼祟祟地站在阳台上,上半身都快跳出栏杆了。
给南烟吓了一大跳:“你要干什么?”
齐月才吓了一大跳,她挤眉弄眼地“嘘——”了声。
然后,神秘兮兮地朝南烟招手,示意她过去。
南烟不明所以地走去阳台,隐约能听到隔壁书房里,传来的对话声。
想来齐月昨天说,听到齐老爷子和管家说话。应该
也是以这种方式偷听到的。
怪不得老爷子老说她,满脑子歪门邪道。
就偷听这回事儿,齐家估计也就她敢干了。
“进屋去吧,别在这儿偷听了。”南烟不齿做这种事儿,劝齐月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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