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喝了二斤白酒,最后范东生醉醺醺的离去,叫了辆车,习惯性地说去建设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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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建设派出所,忽然想起已经被开除,一阵黯然,说去和平小区。
……
对于傅平安来说,这个年过的和以往没什么大区别,大年夜团圆饭,同学会,只是同学会上来的人越来越少,这次孔确就没出席,据说全家去海南度假了,谁不在场,谁就成为公共话题,沈凯不无羡慕地说孔确研究生毕业后进了市委,已经副科级了,听说找了个对象是政府口的,两口子都是公务员,连吃饭都省钱,市政府食堂的午餐才两块钱一顿。
孙杰宝说:“公务员是稳,可是也只剩下稳了,挣不到大钱,想发财,还得创业,我正投一个空气币的项目,能翻几百倍都不止……”
沈凯说:“我爸认识一个算命的,给我算过,我这辈子没财运,官运还有点,起码能超过我爸,在淮门这种地方,正科退休我就心满意足了。”
孙杰宝说:“你还考着呢?我怎么觉得你跟范进差不多了。”
沈凯说:“我爸说了,考上公务员最好,实在不行事业编,到时候相亲也能拿出手。”
几个女同学已经结婚,聚在一起骂彼此的婆婆,聊得无比投机。
傅平安有种感觉,这次之后,自己也不会再参加同学会了。
结束之后,大家就像结束一场普通的饭局一样,四散而去,没人提议二场。
……
距离淮门一百公里的黄台县盐池镇,省委选调生刘康乾依然坚守岗位,再过八个月,他就在基层扎根整整两年了,这十六个月以来,他每天都在数着日子过,更是经历了几番波折,先前因为写稿子出色被调到县委过了几天好日子,又莫名其妙的打回基层,没过多久,又升为镇长助理,二十三岁的年轻人位列盐池镇权力金字塔的塔尖位置,刘康乾和其他年轻人不一样,他从政不是为了铁饭碗,而是真正有理想有抱负的,他家境优越,不图这点死工资,每月的薪水全都拿来资助镇上的贫困户了,他做事敢打敢拼,资源又强,去年秋天硬是拉到一笔资金修了一条柏油公路,从此盐池镇的渔业资源就能直送淮门了。
刘康乾尝到了权力的滋味,书记和镇长都把他当菩萨供着,基层干部们眼睛毒着呢,傻子都能看出来刘康乾仕途一片光明,上面肯定要重用的,现在巴结好,以后省里就有靠山了。
做土皇帝的感觉很好,哪怕生活艰苦点也能忍了,权当自己穿越到八十年代了就好,但是寂寞是最难医治的,好在镇政府有个叫小芳的打字员,虽然学历不高只有初中毕业,但出落得亭亭玉立,稍微捯饬一下,走在近江大街上都有很高的回头率,在盐池镇的艰难岁月,如果没有小芳,刘康乾怕是早就坚持不下去了,这几天放年假,镇政府里空荡荡的没啥人,每到天黑,小芳就偷偷进来,溜进宿舍和刘康乾共度二人世界。
一番云雨后,刘康乾搂着小芳心满意足的躺着,叼上一支烟,小芳帮他点燃,依偎在他怀里说:“大助理,你什么时候能当上镇长啊?”
刘康乾想笑,小芳的世界如此单纯,在她心里盐池镇就是整个世界,书记和镇长就是天一般的存在,而自己就是太子,早晚是要登基的,渔村女孩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有多精彩,不出意外的话,自己下一步将会直接回省委,担任团省委书记一职,几年过度之后,外放县长,然后一步一个台阶,县长,县委书记,再到市长市委书记,一直做到封疆大吏。
“想什么呢?我的大助理。”小芳翻身趴在刘康乾身上,一对玉兔晃眼,刘康乾忍不住又来了一发,可惜县城买的冈本用光了,应该不会闹出人命吧……
值班的日子,刘康乾夜夜笙歌,他甚至有一种错觉,自己是聊斋里的书生,在杂草丛生的荒宅苦读,有狐仙为伴,不亦乐乎,也许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吧,直到一个电话把他从迷醉中拉出来。
电话是省委组织部打的,先口头通知他,基层锻炼提前结束,假期结束后就要到省委报到,正式文件会稍后下发到黄台县。
刘康乾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首先将这个好消息和小芳分享,小芳替他高兴了半天,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我怎么办?”
“等我在那边站稳,就回来接你。”刘康乾说,:“不信咱拉钩。”
“嗯!”小芳认真的点点头,伸出小拇指和刘康乾拉钩发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身为镇上的头面人物之一,刘康乾不可能悄无声息的走掉,他告诉了书记和镇长,领导设宴为他送别,就差送万民伞了,这一天大家都喝醉了。
夜色下,刘康乾上了一辆省城牌照的兰德酷路泽,降下车窗挥手道别,越野车疾驰而去,最后变成天际的一个黑点,镇政府门口,唯有小芳还伫立在风中。
……
傅平安委托高岩帮自己找人鉴定字迹,过年期间放假,到了初八才出结果,两张图的字迹确实出自同一个人。
也就是说,解东明可能是傅平安或谷清华的生父,查他的简历,1990年时在近江人民银行当处长,有可能在那时候发生婚外情,因为当时解东明已经结婚,解小明也已经三岁了。
以傅平安的强大心理承受能力,完全能接得住这么大的冲击,本来他对解东明这个人没什么好印象,现在则变得更差,一个能残忍抛弃亲生骨肉的人,怎么能指望他忠于国家,忠于事业。
傅平安没想着认亲,反而将扳倒解东明家族的日程提前了。
生育之恩被抛弃之仇抵消,从27年前就恩断义绝,现在算得是另一笔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