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北大上的本科。”
“巧了,我也北大的,不过我是北大的败类,学渣一个。”
薛媛媛是1994年出生的,今年刚大学毕业,她这个北大和谷清华的北大含金量不同,她的分数在其他省份连二本都上不了。
小店里又进来两个女生,薛媛媛和她俩打招呼,邀请过来一起坐,介绍说这都是公司的同事,小李还是你老乡呢。
傅平安认识小李,这不是东生的女朋友李澍么。
李澍也认出了傅平安,四人凑一桌吃饭,薛媛媛很高兴:“我就说嘛,这是缘分。”
一番交谈,傅平安知道了李澍的近况,她大学毕业后选择留在北京发展,加入了一家创业公司,正好和薛媛媛是同事,公司前期投入很大,至今看不到希望,大家都很渺茫,又不舍得轻易放弃,人生处在十字路口,彷徨的很。
李澍说:“北京再难,也比淮门好,这里聚集了全国各行业最顶尖的人物,在北京一年,等于在淮门十年,我是不打算回去的,死也要死在北京。”
傅平安想到范东生,这家伙在派出所当协警,混吃等死没出息,和李澍是越走越远了,或许自己应该帮帮他们,青梅竹马的恋人这么多年,散了太可惜。
“东生是个有志气的人,你等等他,给他一点时间。”傅平安说。
“我俩又吵架了,好几天没联系了。”李澍说。
说曹操,曹操到,门口传来淮门口音的对话声。
“这家爆肚好吃,我每次来北京接访都来尝尝。”
“钟主任会吃啊,我得学着点。”
两个外地人走进了小馆子,年长的穿梦特娇T恤,西裤上挂一串钥匙,一副小地方基层干部打扮,年轻的穿的比较时尚,正是范东生。
范东生到底是警校毕业的高材生,一眼就看到了傅平安和李澍,在这儿遇到哥哥和女朋友严重出乎他的预料,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来北京是接访的,时间紧任务重,所以没告诉李澍。
李澍也不是傻子,听他们对话就知道进京干啥来了,各地的上访户都要由当地的政府派员接回去,范东生干的就是这个活,自己身边的人都干的互联网,共享经济什么的,男朋友却是个接访的协警,这让李澍羞惭不已。
“都在啊,回头我买单。”范东生故作轻松道。
李澍起身就走,范东生拔腿就追,过了一会悻悻回来了,傅平安又把他叫出来,在胡同的树荫下教育弟弟:“你这样不是办法,你怨不得李澍现实,毕竟余生还很长,两人差距越来越大的话,原来那些感情消磨殆尽之后,就是分手之际,要不来北京吧,随便干点什么都比现在强,你想创业的话,我给你投资,你俩在北京买房的话,我可以出首付。”
范东生平时是个乐天派,今天却像个闷葫芦一样,他低头抽烟,半天才道:“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傅平安说:“你有苦衷我不勉强,凡事都有取舍,你想清楚了。”
范东生说:“我想清楚了。”
兄弟俩就此别过,薛媛媛又带着傅平安回家,她知道傅平安有女朋友,就压根没想挖墙脚,北京大蜜坦荡豪迈,不干那些绿茶婊的事儿,纯粹把傅平安当朋友交的
薛家的老房子位于南城头发胡同,是一处三进的四合院,这年头四合院可稀罕了,有价无市,还在蹭蹭往上涨,这院子现在的价值起码六七个亿。
薛媛媛介绍说,这个院子在解放前就是自家的,她的爷爷的爷爷开了个洋车行,就是骆驼祥子拉的那种洋车,后来家道中落,四九年时家里房子就只剩下三间了堂屋了,其他的不是被人霸占就是卖了,薛家彻底沦为城市贫民阶层,再后来她爷爷的爸爸参加了解放军,跟着四野炮纵一直南下到了武汉,古稀之年才叶落归根,九十年代初,国家落实政策,把四合院的一小半都还给了薛家。
“所以薛强同志也不是完全吹牛,等这儿拆迁了,八套房是最低的。”薛媛媛说,“家里房子富余,就租给别人住,现在正巧有空房,你这几天就住这儿,这大夏天的住四合院最舒坦了,天棚鱼缸石榴树,先生肥狗胖丫头,齐活了。”
傅平安心驰神往,体验老北京的生活确实有意思,只是身边缺了一个谷清华,他拿出手机拍了几张垂花门的照片发给谷清华,忽然听到身后有手机响声,和自己发送的图片数量一致。
猛回头,可不就是笑语盈盈的谷清华。
“飞机上有WiFi。”谷清华说,“想给你个惊喜,一直忍着可憋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