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亚男道明来意,老人请他们进屋,倒了咖啡,坐回自己的躺椅,他自我介绍叫克劳德.布韦,是苏菲母亲的前男友,这房子是他的,苏菲小时候住在这里,所以身份证地址也登记在这里。
“实际上苏菲早就不在这里住了,她的母亲,我亲爱的伊萨贝拉走了之后,苏菲就很少来这里,我们也断了联系,她从不来看我。”老头大概孤单寂寞久了,好不容易有人登门,抓住就聊个没完。
“您可以帮我们找到苏菲么,我们要找的其实不是苏菲,而是她的女儿奥黛丽,您知道,她是一位公主。”傅平安用法语说道。
刘亚男惊讶的看了一眼傅平安,他的法语水平可以啊。
“是不是有个王位需要奥黛丽回去继承?”克劳德兴奋起来,抓起了电话,虽说不联系,但他想找苏菲也没那么难,打了一通电话之后,联系到了苏菲的其他朋友,问到了苏菲现在的地址。
“她住在Aubervilliers。”克劳德说,“不过苏菲联系不上,这是具体地址,你们拿去吧。”
“谢谢,非常感谢。”傅平安再三道谢,离开克劳德家,把地址给阿里,让他去这个地方。
阿里笑了,说这个地方我很熟悉,我就住在这边。
“欧贝维利耶市在巴黎93省,住着很多北非和中东移民,华人也不少,以贫穷的治安混乱闻名。”刘亚男说,“你的公主住在贫民窟里。”
93省在巴黎的东北部,巴黎常年刮西风,十九世纪时工业兴起,烟囱林立,煤灰污染物从西往东刮,所以富人都住城西,穷人住城东,93省从那时候起就是穷逼扎堆的地方,到如今更甚当初,基本上法国本地人穷逼都不多见了,满大街都是黑人和阿拉伯人,在他们开车过去的时候正好赶上昏礼祷告,满大街都是跪拜的信徒,汽车都走不动。
“不知道的话还以为是在中东。”傅平安感慨道。
“巴黎是多元化的国际大都市,这是巴黎人值得骄傲的地方。”刘亚男说,她的立场一贯偏左,国际上的政治坐标左右之分是国内的左右之分是完全颠倒的,真正的左翼同情弱势群体,反对种族歧视,主张保护环境和动物,对LGBT群体持赞同支持态度。
“也许再过几年,巴黎就不再是巴黎,法国也不再是法国,而是法兰西斯坦。”傅平安笑道,“我也是杞人忧天,法国人都不在乎,我瞎操什么心。”
等他们赶到欧贝维利耶的时候天色已晚,满眼都是政府建的廉租房大楼,围墙上遍布涂鸦,街上充斥着留着大胡子戴着小白帽的中东人,面目凶狠的黑人,白人极少能见到,当傅平安好奇的看着一个站在路边的黑人时,阿里急促的说了句什么,刘亚男翻译道:“别看那个人,那是个恐怖分子。”
“这是巴黎版的你瞅啥么?”傅平安不愿意惹是生非,将目光收回。
“那是赛义德.阿卜杜拉,去年还在伊拉克,每天工作就是割头。”阿里做了个割脖子的手势,“今年回来了,大概要在巴黎搞大事情。”
“警察不管?”傅平安很纳闷,阿里的法语说的也不怎么地道,但是语速慢的话,两人可以交流。
“这样的人,巴黎至少有几万,也许十几万,警察管不过来。”阿里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到了克劳德提供的地址楼下,照例阿里是不上楼的,但是傅平安看到这栋楼上住的似乎都是阿里的老乡,于是摸出一张十欧的钞票塞过去,阿里欣然同意。
三人上楼,来到门前,傅平安敲门,无人应声,再敲,门猛然打开一条缝,是一张中东面孔,鹰钩鼻,圆寸头,敞开的胸前隐约露出一只狰狞的狼头。
“请问苏菲.罗兰住在这里么?”刘亚男问道。
傅平安从门的缝隙中看到室内一片狼藉,听到身后有动静,眼角余光看过去,是阿里在悄悄后退,挡住门的男子一手撑住门,一手藏在身后,也许是握着枪。
“你找错了!”男人硬邦邦回答道。
“抱歉,那您认识苏菲.罗兰女士么?”刘亚男再次问道。
忽然室内传出花瓶落地碎裂的声音,男子猛回头,傅平安趁机大力踹门,这一脚力道极大,连门带保险栓一起踹飞,将男子压在门下,他紧跟着扑上去重重在门上跺了一脚,男子脑袋受到重击昏死过去,门板下一只手摊开,手掌里是一支银色的手枪,机头大张。
傅平安捡起枪的瞬间,内室里冲出来两个黑人,枪声爆豆般响起,一通互射后,墙壁上溅满鲜血,近距离战斗拼的就不是勇猛和沉着了,因为实在太近,会不会被打死全靠命,以及防弹衣。
刘亚男没进门,吓得趴在地上,至于阿里早就逃之夭夭,傅平安确认两人都被击毙,踢开他们手中的枪,进入内室。
一个女孩已经被剥光绑在床上,一头金发,和奥黛丽的黑发不符,床尾架着摄影机,镜头盖还没打开。
傅平安解开绑绳,将一条毛巾丢给女孩,问她认不认识苏菲.罗兰。
女孩很瘦,很高,足有一米八,她似乎并不在意裸体被陌生人看到,从容起身,捡起内衣开始穿。
“不,不认识。”女孩说。
“那奥黛丽.玛窦呢?”傅平安又问,这女孩看年纪也不过十七八岁,腿很长,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四肢纤长的小鹿,但她的相貌和十一岁的奥黛丽相差甚远。
“不,也不认识。”女孩戴上胸罩,背对着傅平安,“帮我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