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租的船是一艘木壳渔船,名为巴丹号,柴油机驱动,长度三十米,船舱看起来锈迹斑斑的,沐兰嘀咕道:“怎么找个这么旧的船。”
“别看旧,发动机刚维护过。” 傅平安说,他在梁赞空降兵学校的时候最拿手的就是修理柴油机,听轰鸣声就知道啥成色了。
萨致远诧异的看了傅平安一眼,没说话。
渔船已经加满油水,乘客上船后解缆起锚,乘风破浪而去。
虽然是渔船而非游艇,柴油机的噪音也大,但面对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风瑟瑟,海鸟翱翔,这份浪漫是办公室格子间里的上班族朝思暮想的奢望,沐兰陶醉了,站在船头做飞翔状,还唱起了《My Heart Will Go On》。
但是好日子没过多久,沐兰就被颠吐了,渔民打着手势巴拉巴拉说了一通,萨致远翻译说:“正常现象,旱鸭子到了海上都这样,还有人把胆汁都给吐出来呢。”
沐兰脸色苍白,头晕目眩,指着傅平安说:“他怎么没事?”
萨致远也有些奇怪:“大概是特殊体质吧。”
巴丹号向东行进,前方是苏拉威西海,这片海域向北是菲律宾,向南是印度尼西亚,向东是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岛国星马台,也就是玛窦的故乡,傅平安在百度上查过这个国家,属于世界最贫困国家之一,资源匮乏,经济主要靠咖啡和檀香木。
潘晓阳笔记上标注的经纬度范围就在星马台疆域内,大大小小星罗棋布上百个岛屿,且有的找了,渔船从日出开到日落,夜间出于安全考虑停止航行,就地下锚休息,渔民给他们做饭吃,煮一锅米饭,现钓的海鱼切片生吃,配上柠檬和各种稀奇古怪的调味料,好吃的不得了,夕阳西下,美景如斯,傅平安忍不住想下水游泳,但渔民力劝他不要这样做。
“可能有鲨鱼,我猜你没有鲨鱼游得快。”萨致远说。
夜深,海天渐渐一色,满天繁星,美不胜收,每个人都兴奋的难以入眠,这已经超出了寻常旅游的范畴,达到了探险的边缘。
渔民给他们空出一个舱室来睡觉,萨致远叮嘱两人:“晚上当心点,轮流睡。”
傅平安说:“你担心那些渔民?”
萨致远说:“他们没问题,是很淳朴的真渔民,但我担心别的问题,这毕竟是海上,出了事情可没人来救咱们。”
说着,他从包里拿出一把多功能渔夫刀来,
这话引起了沐兰的深深担忧,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那些憨厚的渔民背地里又是怎样一副面孔,或许潘晓阳遇到的就是这种渔民,白天热情洋溢,晚上就拿出凶器要请你吃板刀面了。
“当心点没坏处,沐兰你先执第一班哨,别睡着了。”傅平安说:“然后换我。”
“噢。”沐兰答应一声,反正现在让她睡也睡不着了。
一夜安全度过,风平浪静,天亮的时候,傅平安从船舱里出来,伸了个懒腰,忽然觉得安静的有些诡异,喊了两声船长,没人回应,四下找了一阵,一个船员都不见,100吨的渔船很小,前后不过三十米长,人根本藏不住,茫茫大海,这五名船员哪去了?
傅平安赶紧叫醒沐兰和萨致远,这两个人也傻了,船员离奇失踪,是死了还是被外星人绑架,越想越恐惧。
沐兰都快吓哭了:“他们人呢,这玩笑可不能乱开啊,咱们怎么回去啊,谁会开船啊。”
“我!”傅平安和萨致远同时回答道,然后两人面面相觑。
“我在大学里学过一些,会用六分仪,会掌舵,会识海图,再说,船上还有电台和卫星电话,别怕。”萨致远宽慰道。
“你大学学这个?哪所大学?”沐兰奇道。
“大连舰院。”萨致远说。
“海军士官生啊,你又姓萨,估计还是福建人吧,我怎么早没猜到呢。”沐兰惊叹道,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大连舰院她是知道的,全称是海军大连舰艇学院,堪称中国海军军官的摇篮,海军预备军官,姓萨,福建人,顺理成章就联想到了萨镇冰。
萨致远笑而不语。
“我会用电台,会修柴油机,电气方面也不陌生,可以给你当帮手。”傅平安说
“江东大学教这个?”这回轮到萨致远惊诧了。
“我在梁赞空降兵学校学的。”傅平安答道。
萨致远也不刨根问底,牛逼的人总是矜持的,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就算好奇的要死也会憋在心里,不在脸上显露半分。
“你更专业,船长就你了,废话少说,开干吧。”傅平安到底年长几岁,又是经历过实战的人,再离奇诡异的现实也不会让他害怕,反而激起了旺盛的斗志。
萨致远检查了柴油机和船上的操控,电气设备,基本正常,淡水和食物也很充足,唯有电台失灵无法求救。
“我怀疑咱们进入了一场游戏,从头到尾都被别人设计了。”傅平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