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地方隐蔽起来。
时间在此处是失效的,这里只有永恒的黑暗,傅平安握着枪,脑海中一片空白,听觉嗅觉保持高度敏锐,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好像是受了伤的战友在低声喊自己,那声音越来越近。
“老五……老五……”
傅平安差点就应声了,这声音很像祝孟军,但他在最后一秒还是克制住了,因为他闻到一股不该属祝孟军的味道,那是只有长期待在潜艇上的人才有的浓重体臭味,海岛上的士兵不会有。
傅平安从拐角处出来,对着发出声音的位置一通猛扫,声音戛然而止。
良久,傅平安确定没有人在喘息了,在匍匐过去摸索一番,他打死了两个人,都穿着小翻领的美军潜艇工作服,胳膊上有臂章,其中一个人鼻梁较低,应该是个亚裔。
他们身上带有武器装备,一支强光手电,一支霰弹枪和一把手枪,傅平安将霰弹枪背起,手枪插在腰间,打开手电照了照,确定了自己的位置。
他现在位于工事的中部位置,向上是观察室和指挥室,炮台,机房,向下是仓库、宿舍,他决定向上走,上面能看到星光,向往光明是人类的本能。
一声爆响,是手榴弹的爆炸声,就在头顶上,傅平安一惊,又打起来了,他打开手电寻找向上的楼梯,正找呢,忽然灯光大亮,尘封已久的柴油机启动了,坑道里的灯有一小半亮了起来,黑暗森林的时代结束了,所有人都暴露在灯光下。
五分钟后,傅平安寻到了机房,柴油机就在这里,室内已经没有活口,这儿刚爆发过一场血战,血和内脏都糊在墙上,傅平安看到一具不完整的尸体,下半身穿着熟悉的绿色军裤和皮凉鞋,上半身基本上炸没了,只留下半个肩章,肩章上一条纵杠三颗星,是连长黄姚武阵亡了。
和连长死在一起的两个美军,其中一个死了手还搭在柴油机的启动开关上。
傅平安检查他们身上的枪,子弹都打光了,只剩下匕首和手榴弹,他不知道具体发生过什么,唯一肯定的是,连长是个好汉。
五个兄弟,有两个已经阵亡了,敌人也报销了五个,战斗非常血腥残酷,傅平安的神经已经麻木,他意识到巷战中霰弹枪比较有优势,检查一下那支缴获的雷明顿里还有五发子弹,将八一杠背起,端着霰弹枪出来,他要报仇,他要为高小波和连长报仇。
长长的巷道,暗藏杀机,每前行一步都多一分危险,傅平安走两步停一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嗅觉也处于警戒状态,前方拐角处传出一个声音:“八一。”
“南昌!”傅平安脱口而出,这是他们的口令,敌人不可能知道。
拐角处果然是战友,潘兴和祝孟军还活着,俘虏也活着,嘴里塞着破布不能发出声音,脸上有青肿,应该挨过揍。
“连长牺牲了,老高也没了。”傅平安说。
潘兴和祝孟军脸色一黯,战斗间歇容不得伤感,他们没有过多的讨论战友是如何牺牲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存自己,打击敌人。
“援兵怎么还没到?”傅平安急了,如果援兵早点到达,也许连长和老高就不会死。
……
23:00 东山守备区指挥大厅
最新情报显示,一艘提康德罗加巡洋舰在战场下方巡弋多时后北上,在距离374岛20海里的位置减慢速度,参谋们分析,374岛是没有争议的我国领土,敌军舰不会进入12海里范围,但不排除他们会派遣特种部队登陆作战。
罗克功中将震怒,岛上已经打起来了,我军的援兵居然还在岸上等。
“告诉他们,岛上已经有人牺牲,怎么办,让他们自己看着办。”罗克功说话很重,对T部队一点都不客气,其实对这支部队,将军充满了感情,不单是因为中队长罗汉是自己的亲侄子,更因为这支部队的前身就是他一手打造的军区三栖特种部队。
风暴向西移动登陆,苇子沟机场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大风侵袭,但是军令如山,不得不出动,两架卡28直升机引擎启动,旋翼开始转动,罗汉想上第一架,被廖胜超拉了下来:“老罗,你下一班吧,我替你测测风向先。”
廖胜超和一组战友背着装备登机,卡28在狂风大雨中跌跌撞撞起飞,向东逆风飞行,罗汉在暴雨中遥望着直升机的尾灯远去,正要登机,忽然察觉到哪里不对劲,遥望远方天际,第一架卡28在剧烈盘旋,没几秒钟就坠地了,一团火焰升起,罗汉如同挨了一记勾拳般,痛苦的蹲了下去。
老廖和整整一组战友,还没抵达战场就损失了。